惠顽勤学苦练,功力一日千里。
短短三年之后,他已将门派中奇六阶之下心法学了个明白透彻,同辈交手切磋,无人是其敌手。
又过一年,惠顽被擢升为血吼教护法,服侍于血吼教血吼圣使左右,前途不可限量。
但惠顽一心要找太吾报仇雪恨,不愿继续在血吼教潜心学艺,在他赢得了血吼圣使信任之后,趁着圣使前往血池拜祭的工夫,摸入圣使书房,盗走了血吼圣使三本武功秘籍。
这三本武功秘籍分别是秘五阶绝技《移魂大法》、秘五阶掌法《血煞掌》、秘五阶身法《飞尸大傩舞》其中《飞尸大傩舞》步法鬼魅轻灵,专门克制元山派精妙腿法。
有了这三本武功秘籍,惠顽自忖有把握胜过太吾宿慧识,他连夜逃出血吼教,返回太小元山脚下,找了个偏僻村落习练武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足足又过了四年,惠顽才将这三门功法融会贯通,而今夕今日,距离毕铁锭惨死于宿慧识手上,恰好是整整十年。
望着一双手上磨砺出来的厚厚老茧,惠顽眼眸中泪光闪烁。
“义兄,惠顽天资愚钝,根骨有限,但只要我苟活于世,就定要用那狼子野心宿慧识的心肝来给你祭奠!”
这一日恰是重阳节,惠顽手提一壶好酒,半只烧鸡,披着一副山野竖褐,戴着斗笠来到了阴山太吾村。
毕铁锭被宿慧识谋害之后,尸首被丢在乱葬岗草草埋了,如今十年雨雪风霜洗礼,惠顽早已分不清那一座荒坟埋的是毕铁锭的尸骨。
穿行于坟丘之中,惠顽涕泪纵横,最后他靠着一株大柳树缓缓坐下,将手中浊酒洒于尘土。
“义兄啊义兄,今日且为弟弟壮行,待我手刃了宿慧识这畜生,便来九泉之下与你相见!”
惠顽自斟自酌,自言自语,本就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不料这话音未落,一声轻笑从树后传来。
“呵呵,惠顽,你毅力卓绝,坚忍不拔,十年来勤学苦练,的确是小有所成。但那太吾传人天资过人,再加颇有手腕,这些年在元山派得多方资助,功力更是一日千里,如今业已将元山派不传之秘《混元无相功》习练透彻,你敢确保你自己是他对手?”
惠顽闻言一怔,连忙提起精神。
他这十年来磨练出一身不凡武艺,更是将《混元无相功》逆练大成,江湖中能悄无声息靠近他的除了各大门派的掌门,也就只有各大门派的长老一辈了,而此人的声音苍老低哑,惠顽只觉得颇为熟悉……
“这不是元山派的张掌门么?”
惠顽将手中酒壶抛到地上,冷笑着转过身来。
而他背后一人一身粗布长袍,头上与他同样戴着斗笠,赫然便是元山派掌门人张邈。
这十年惠顽变得沧桑许多,脸上沟壑纵横,张邈却与十年前相貌没什么差别,还是一样的老,两人相见,场面颇为诡异。
“惠顽,你虽改投血吼教门下,但好歹也曾是元山派弟子,既曾入我山门,我便视你如旧相识,咱们何不找家酒肆,好好聊聊?”张邈虽是一派之长,但在惠顽面前并不倨傲,他谈吐热情,颇为殷勤。
惠顽在这险恶江湖摸爬滚打十年,早已见惯了武林中人的嘴脸,看到张邈彬彬有礼,便知道他另有目的。
“张掌门,当年我的确是元山门下弟子。但我相枢入魔,打杀了师父同门,后来又被你所获,关在石牢中终生不得放出……你我之间若是真的说起来,倒是仇怨多于恩情吧。”惠顽不卑不亢道。
张邈轻轻一笑:“都是些往事了,不提也罢,不过今日既然相见,总算你我还有缘分。”
惠顽冷哼一声:“张掌门不在大小元山上享清福,大老远跑来阴山旷野上找我这乡野匹夫作甚?”
张邈眼神变得狡黠起来:“我的来意,你难道不清楚么?”
惠顽心中早有判断,咬牙切齿说出了那两个字:“太吾?”
罗修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太吾绘卷的宇宙中一待十年,毕竟他曾经在哈利波特宇宙里待了一个学期就被强制遣返。
但后来他大概想明白了,他在每个宇宙中存续的时间与客观意义上的时间长短没有关系,而是与这个宇宙的“剧情”有关。
之前进入的哈利波特宇宙,大概就是《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剧情,剧情走完,系统自动关闭,他也就只能被强制遣返漫威宇宙。
而太吾绘卷的宇宙本就没有固定剧情,玩得就是一代代太吾与江湖间的恩怨情仇,因此他的儿子都已经能打酱油了,他还是在这个宇宙里活得好好的,丝毫没有被强制遣返的兆头。
这些年罗修醉心武学,日夜苦练,时间如白驹过隙,倒也不觉得十年有多么漫长。
尤其是习练到元山派秘五阶内功《混元无相功》的时候,往往一次闭关就要长达半年之久,这十载光阴,也不过就只够他闭关二十次的。
而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罗修参悟了很多东西比如内力,这实际上与卡玛泰姬法师们修炼的是相类似的东西。
卡玛泰姬法师的能力来源有两个一个是与其他维度的智慧生物建立契约,借取能量,另一个则是激发人体潜能,自己创造能量。太吾绘卷中修炼的内力,正是卡玛泰姬法师激发人体潜能创造的能量。
但比起这些,罗修更重要的收益是他心性上的转变。
十年的磨练让他的心境更加沉稳,时间上的积淀是任何经历和系统都无法提供的。就像是一坛陈酒,其中蕴藏的味道只能凭借着年复一年的时间来调制,投机取巧或是揠苗助长,只会在这坛佳酿之中留下无法抹去的败笔,彻底坏了味道。
有了岁月的积淀,罗修求知的态度变得更加诚恳,但年华的流逝并未消磨掉他丝毫的求学之心,只让他更加迫切的渴望知识,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在时间面前人类是何其无助,再聪慧的头脑、再强壮的躯体,在时间面前,都像是一尊等待风化的雕塑,一旦被岁月的风沙荡涤过,就只能留下一片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