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依旧保持着前刺的动作,那是因为他整个人都已经懵逼了。
说好的墨家机关术呢?难道说整一堆大小不一的墨色木片绑在身上,可以随意地动来动去,这就叫做墨家机关术了?还真是……灵巧无比的机关啊哈哈哈哈……
坑徒弟呐这是!
见方长一副幻灭的表情,言七七掩嘴轻笑道:“好了好了,为师不逗你就是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其实只是单纯的防御用甲片,是我做大木头的时候用剩下的,能起到的效果比较有限。”
“那……那比赛的时候怎么办?总不能光是防御吧。”方长疑惑地询问道。
“当然不是了。虽然我的确最擅长的是防御,但也不是说就没办法攻击啊对不对。比如说像这样……”
言七七手指动了动,从她手腕处突然弹出一道短刃,迅捷无声,透着危险的气息。
方长下意识地想起言七七送给他的那个小木人,里面也有类似的机关。只不过言七七现在展示的这一招,看起来似乎更加地有威胁性。
当然,看起来也比那个更加帅气。
“对了师傅,你穿着这么多木片,难道都不会觉得重吗?”
言七七摇摇头:“不会啊,你可别小看这些木片,那可都是为师花了大价钱弄回来的,不仅材质坚硬,而且穿着也非常轻便。不信你试试?”
她说着,随手拿起桌子上备用的甲片递给方长。而方长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只觉得入手一片清凉。
果然,正如言七七所说,这甲片虽然看起来有些厚实,但拿在手中却并不觉得沉重。
“可是,光凭借这些,真的就能打赢吗?”方长又问。
言七七一瞪眼:“徒弟你也太看得起为师了吧?就凭这些,怎么可能打得赢啊,能输得好看点都不错了。”
方长愣了愣,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这种时候师傅难道不是应该大义凛然地说一些诸如“虽然很艰难,但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拿下比赛”这样表决心的话语吗!还没开场就怂,这个剧情很不对劲啊!
毕竟,客栈里的说书人讲的故事里,几乎每一个主角在遇到困难的时候都要先来一段义薄云天慷慨激昂的发言,结果言七七用现实教育了方长,说书人的故事里都是骗人的,该怂的时候就得怂。
看到方长满脸梦想破灭的样子,言七七赶紧宽慰道:“不过徒弟你放心好了,为师其实还是很强的。就算很难赢,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输的呀。”
方长还能说什么呢,只得苦笑着点点头。
……
……
这一场,是乘风派比赛前唯一一场没有召开作战会议的比赛。原因其实很简单:身为团队猪脑……不对,是主脑,头号智囊祁玥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制定作战计划。因为机关术这一块,她的确没怎么涉猎过,一切只能看言七七自己的发挥。
而言七七虽然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当她紧张的时候,右手会下意识地不停握拳,放松,再握拳,再放松……
“好了,小师妹,这一场你只管尽力而为,实在不行,记得马上喊弃权,知道么?”在言七七上台前,凌轩宇特意叮嘱了一句。
言七七点点头,迈着步子就往台上走去。除了那一身的墨色甲片以外,在言七七的手中还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头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而地元派的本轮参赛弟子这时候也跳上台来,那是一个手持长剑的青年,或许是想故意卖弄一下自己的剑技,他甚至当着言七七的面耍了几个剑花。
只不过言七七上台之后,就把自己手上的箱子打开,不停地组装着零件,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
“双方通名。”裁判按照惯例开口道。
“地元派易夏武,请姑娘指教。”那青年对着言七七拱了拱手道。
而言七七还在组装零件,闻言面上不禁有些慌乱:“乘风派言七七……我我我……我还没准备好!”
裁判面色肃然:“比赛就是比赛,哪能因为你一个人耽误了?身为裁判,我必须保证比赛的公平公正……”
“哎呀大叔,你就再给我一点时间嘛好不好。”言七七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了裁判一眼,眉目间满是祈求。
裁判愣了片刻,清了清嗓子,义正辞严地说道:“鄙人任职裁判多年,也曾见识过许多像你一样妄图用美色迷惑拖延,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目的的参赛者。然则身为裁判,不管是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不管是受到怎么样的诱惑,我都定能坚守本心,维护比赛应有的公正与威严……”
台下一片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名裁判。虽然他说得倒是漂亮,然而就连白痴都看得出来,那裁判分明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让言七七能够多组装一会。
好在言七七的对手,那个名叫易夏武的男子,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正在组装的言七七,一把长剑抱在怀中,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易夏武……倒是挺有风度的嘛。你们说他会不会是看上小师妹了?”祁玥抬起手肘捅了捅她身旁的燕云离,轻声问道。
燕云离双目微眯,期内似有刀光剑芒隐隐浮现:“竟敢对我乘风派的师妹有非分之想?还有没有把我们这些师兄看在眼里了!”
“就是,生气哒!”熊道人从怀里掏出一叠天火符,大有一言不合就往上扔的势头。
凌轩宇无奈地抬手制止两位有些躁动的师弟,低声道:“好了好了,都消停点。小师妹马上就要准备好了,我们在台下也不能松懈。如果对面下狠手的话,我们要能够及时阻止比赛才行。”
古侠飞问道:“虽然我觉得对面应该不会下狠手,不过大师兄你说的阻止比赛,是要怎么做?直接替小师妹喊认输么?”
凌轩宇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直接上台救人。”
风平乐皱了皱眉:“凌轩宇,你是不是太紧张了点?祁玥那一场的时候,也没见你有这么紧张啊。”
凌轩宇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叫易夏武的青年,喃喃自语道:
“这个叫易夏武的地元派弟子……跟之前的几个情况都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