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猜不透我的心事，”贺季磊更沮丧了，“怎敢贸然来上海劫人？曼文，你知道此刻我心里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自然是天瑜的处境，”贾曼文脱口而出，“江楚越掳走她又不肯放了她，她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

“既然他大张旗鼓地来救天瑜，”贺季磊摇头，“自然不会过分为难她，她保命是没有问题的。顶多是跟我有一样的目的，恨不能得到她的心罢了。”

“那你还担心什么？”

“担心我不是当将军的料，担心守不住这些年爹打拼下来的基业。”

“当将军的难处我不懂，”贾曼文善解人意道，“我只知道只要付出了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你这么努力，日日早出晚归，老天爷一定会眷顾你。”

“你说话真好听，”贺季磊挤出一个苦笑说，“只可惜有些事情还真不是光靠努力就能达成的。过去很多军校的老头拥戴季辰，连爹心里最理想的继承人也是他。那个时候我不能理解，如今却都想明白了，因为以他的天赋，不光可以守住江山，还可以打下别人的江山，而我，连守住家业都是困难的。”

“不会的，”贾曼文不信，“季磊，自从你当了将军，就没遇到过任何麻烦。人的能力都有一个积攒的过程，哪怕你觉得力不从心，我爹也会帮你的，还有那些看好你的人，他们也会帮你的。”

“我会努力的，”贺季磊的脸色总算舒缓了许多，“因为我不是个容易被打倒的人。曼文，你安心养胎，若你能平安生下我们的孩子，对我就是莫大的鼓励。”

潘宝琳折腾一夜，睡得极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发紧，偏偏有丫鬟在门外汇报，说灵儿打来越洋电话，说贺紫玥出事了！

她火急火燎地去接电话，灵儿哭哭啼啼地说，大小姐在公寓留了张字条就不翼而飞了。

“不翼而飞是什么意思？”潘宝琳骂骂咧咧地问，“字条上到底说了什么？”

“说她要出去游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灵儿道，“连我们都比你跟着，等她安定下来了，自然会主动联系太太。”

“真是一群饭桶！”潘宝琳恨不得把话筒给砸了，“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连大小姐都看不住，我花大价钱让你们去国外是游山玩水的吗？”

“太太，我知道错了，”灵儿怯懦道，“等回到上海，我跪下来给你磕头赔罪行吗？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大小姐，她英文不太好，又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挂断电话，潘宝琳急得连衣服都没换，便跑到贾曼文房外敲门，愣是把贺季磊给哭醒了。

贺季磊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十分冷静地说：“这丫头定是跑去东瀛找白易安了。”

“这怎么可能？”潘宝琳不信，“出国之前她跟我说说笑笑的，说已经放下白易安了。也许她是不喜欢让太多人跟着，自己去欧洲各国游历了呢？”

“娘，紫玥的鬼话你也信？”贺季磊嚷嚷，“她去欧洲各国游历，生活上总有不便，就算她不需要太多人跟着，总得把灵儿带上吧？她丢下灵儿恰好说明她不希望她不愿意让人知道她真正的目的地，因为灵儿知道了，我跟你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