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季磊，你没良心！当初你上我家提亲是怎么跟我爹保证的？你娘又是怎么保证的？坚决不纳妾！这几年我爹为你们大房出钱出力，你们得了好处就想背信弃义？”

“惠兰，明明是你逼着我纳妾的，”贺季磊快崩溃了，“你总是口是心非，我受不了！你能不能乐观点，跟我好好过日子？咱们专心治病，病好了再生孩子。”

“要是治不好呢？”蒋惠兰咄咄逼人道，“你还是会纳妾是吧？”

贺季磊不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怎么可能治不好呢？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女人生不了孩子的情况还是比较少的。”

“的确少见，”蒋惠兰悲观极了，“可偏偏就发生在我身上了。我不管，你必须要说话算话，当初你说一辈子不纳妾，就不许纳妾，除非我死了！”

“这我保证不了，”贺季磊黑脸道，“当初我娶你，并不知道你生不了孩子。你若能为我生下一儿半女，我绝不纳妾。没有孩子，就算过得了我这一关，也过不了我娘那关，过得了我娘那关，也过不了我爹那关。”

“贺家又不只你一个儿子，”蒋惠兰愤愤不平道，“非得你传宗接代吗？你爹娘根本就是为难我，不给我留活路。”

“你为何害怕我纳妾？”贺季磊不解，“如今哪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连你爹都是。我可以发誓，会一直对你好，永远不会抛弃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大哥，我能不能说两句？”沈天瑜的心从头到尾都沉甸甸的，这会儿她忍不住开口道，“大嫂是用情至深的人，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你说的没错，男人纳妾是平常事，可你想过吗？有多少女人不想跟别的女人同享一个丈夫的爱？又有多少女人不愿意在明争暗斗中过日子？对大嫂来说，丈夫纳妾，就等于她的天塌了。”

“天瑜，你不了解我的压力，”贺季磊重重叹气，“从小我就被爹娘寄予厚望，我也很努力，一刻都不敢懈怠，可如果连个孩子都没有，我做出的成绩由谁来继承？没有传承，一个家族的使命是什么？”

沈天瑜扭脸冲蒋惠兰道：“大嫂，你不想让大哥纳妾，并非只有忍气吞声一条路可以选择。我若是你，会选择离婚。当然我不是怂恿你离婚，只是发表我的见解。中国女人习惯了逆来顺受，觉得离了婚就没脸见人了，可在国外却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很多女人在离婚以后过得更好。”

“天瑜，我没你这么勇敢，”蒋惠兰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塌了，“要是离婚，我铁定是活不成了！”

饭吃完了，夜夜深了，贺季磊亲自把沈天瑜送到门口，还送给她一盏照明用的灯笼。回去的路上，春妮惴惴不安地问：“小姐，大少爷是不是生气了？你不该说那些离婚的话，他们夫妻的事与你何干？”

“我就是觉得大嫂可怜，”沈天瑜道，“后来发现她的可怜是她的软弱造成的。大哥早晚会纳妾的，到时候那些生龙活虎的小妾定会欺负大嫂，除了哭哭啼啼，她也不能拿她们怎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若是她，离了婚拿到贺家的一笔财产，买个大房子度过余生，总比卷在这没底的漩涡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