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别逼我，”沈天瑜吓得丢掉剪刀，哽着嗓子道，“有些事情我真的做不到。”

当务之急是要把血给止住。贺季磊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地走回潘园。他尽量不让人发现，这事如果败露了，恐怕连他自己也保不住沈天瑜。

赵凌风一直在书房里等贺季磊回来，见自己的主子，吓得魂飞魄散的：“将军，你怎么了？不是去沈少奶奶房里了吗？为何会弄成这样？”

“快，让医生来诊治，”贺季磊痛苦不堪道，“还有，这事不能惊动太太……”

没说完他便昏厥过去了。赵凌风好歹是军人出生，立马找出纱布给贺季磊巴扎伤口，然后打电话把洋医给叫来了。

思前想后，觉得这事必须要告诉潘宝琳，毕竟医生来了怕也兜不住，搞不好还得受到连累。

潘宝琳赶来，看见受重伤的儿子，心疼地嚎啕大哭：“这是谁干的呀？把我儿子伤成这样，我跟他没完！”

赵凌风杵在原地，一声都不敢吭。可潘宝琳也不会放过他的，直接揪起他的衣领逼问是谁干的！

“我只知道将军去了沈少奶奶房里，”赵凌风硬着头皮道，“该是沈少奶奶干的吧。”

“这个丧门星！”潘宝琳火冒三丈道，“我现在就去扒了她的皮！”

“太太，将军的伤口还需要进一步的处理，”赵凌风劝阻道，“我已经打电话请医生了。您这么过去沈少奶奶也不会承认的，还是等大少爷醒了再说吧。”

正巧洋医来了，给贺季磊打了破伤风，说不清楚伤口是否伤及神经，能恢复成什么样还有待观察。潘宝琳再也不想等，带着赵凌风跟一众家丁杀到唐园，却发现唐园自己人去楼空了。

原来贺季磊带伤走后，沈天瑜便偷偷打晕两个家丁，带着小芬逃了。她俩本打算穿过大花园，找个借口从大花园逃出去的，正好看见潘宝琳带着人堵过来。除了躲起来她俩不敢冒险，径直到后院去了。

“小芬，也许今天晚上咱俩得死在这儿，”灌木丛里，沈天瑜哆嗦着问，“你怕不怕？”

“沈少奶奶都不怕，我怕什么？”小芬大义凛然道，“就像我说的，沈少奶奶在一众丫鬟里挑中我是一种缘分，能跟沈少奶奶死在一起也是种缘分，我不跟命运抗争。”

“要是当初你肯听我的话，”沈天瑜唏嘘，“陪着景武去东北就好了。你那么好的年纪，很多美好的事物都没经历过呢，实在是可惜。”

“其实我的家境比表姐的家境差远了，”小芬毫无征兆地说起往事，“连上私塾的钱都没有。我下头有两个弟弟，我爹娘重男轻女，把我当丫鬟使唤。每年的夏天，爹都会把我打发到表姐帮佣贴补家用，尽管寄人篱下，却是我一年当中最快乐的日子。表姐对我很好，有好吃的好玩的，甚至是漂亮衣服都会分给我，还教我认字。我这一生中最信任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表姐，一个便是沈少奶奶你。如果你们俩都不在了，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小芬，我早就料到了，”沈天瑜苦笑，“要是大哥来真的，肯定要出事的。如果我的身子被大哥玷污了，我不光没脸面对季辰，面对我娘，甚至面对景武。就算那把剪刀不刺向大哥，也会刺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