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连我都做不到的事情，”蒋惠兰苦笑，“凭什么要求你做到呢？我也希望我能忘掉季磊，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可熬到油尽灯枯这一天都没做到，你也不可能忘掉季辰的。”

“大嫂保重吧，”沈天瑜不愿意再往下聊，“我儿子还在房里等着我呢。”

“大少奶奶真是不要脸，”回去的路上，小芬忍不住抱怨，“怎么能说出让沈少奶奶改嫁大少爷这种话来呢？沈少奶奶跟三少爷还没离婚呢。”

“她不过是想让大哥过得高兴点，”沈天瑜倒是善解人意，“而且她也觉得季辰怕是回不来了，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女人确实不容易，”小芬吐了吐舌头道，“活着的时候事事为男人着想，临死了也不忘记安排男人的好事。”

“因为大嫂是真的爱大哥，”沈天瑜感慨，“而且爱得很深很深，不然不会委曲求全到这份上的。小芬，等你真正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会明白大少奶奶的心情了。”

“我才不要喜欢上谁呢，”小芬胆大包天道，“更不想嫁人，因为我觉得给男人当老婆的女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沈少奶奶，你可不可以一辈子都收留我？我想一辈子都伺候你。”

“那岂不是亏了你？”沈天瑜摇头，“小苗是你表姐，她是因为伺候我才丧命的，你就不然落下同一个下场？”

“表姐曾经跟我说过，”小芬道，“沈少奶奶是她命里的贵人，只要沈少奶奶肯给她养老，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

“那是小苗的选择，你何必跟她做一样的选择呢？”

“既然我表姐对沈少奶奶忠心耿耿，沈少奶奶必定对她很好，对我也会很好。”

“三少爷去了英国，我留在将军府，”沈天瑜一脸严肃道，“其实都是如履薄冰，过着刀尖上行走的日子。小芬，我倒希望你可以跟着贾都尉走，把你对我的忠心放在景武身上。”

“小少爷有二姨太照顾，”小芬道，“再不济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可将军对沈少奶奶如豺狼虎豹，光靠你一个认，如何能保住名声？”

“我跟你想的截然相反，”沈天瑜坦诚，“小苗好歹是为了保护我死的，而你又是她表妹，你跟其他丫鬟是不一样的。若我孑然一身，大可以破罐破摔，你留在我身边，反倒成为一个羁绊。”

“沈少奶奶，没人知道我是小苗姐的表妹，”小芬道，“来贺家当丫鬟是我自己来应聘的。你在一众丫鬟当中挑选我，这是种缘分。”

“你说的也有道理，”沈天瑜陷入沉思，“可就算别人不知道你是小苗的表妹，日后跟着我，你也会麻烦不断的。”

“既然我选择进将军府，”小芬道，“就会一辈子护沈少奶奶周全，这是我表姐给我的使命。”

两日后，唐驿锋准时来唐园提人。他顺利辞职了，摇身一变成为个平头百姓，不再是身居高位的都尉了，穿衣打扮朴素不少。

贺季磊来巡视，其实就是防着唐驿锋搞什么猫腻，顺手牵走他心爱的女人。

“将军，听说你要把天瑜留下？”唐驿锋受贺季辰的嘱托，不得不开口跟贺季磊要人，“这不太合适，请让我一并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