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说到自己的双亲，蒋惠兰当场泄气。的确，也许她什么都可以豁出去，可若疼爱她的爹娘因为她行为有失而受到牵连，恐怕她很难原谅自己。

赵凌风早早地侯在医院门口。他是接到贺季磊的电话从军校赶过来的，而且猜到定是那老参的事儿。贺季磊不方便出面，只能把他这贴身副官给推出去了。

果然，贺季磊一下车，便把装有老参的盒子交给他，让他亲手送到沈天瑜的病房。

“听说二姨太还在医院，”赵凌风犯难了，“她定会问起，我要怎么回答才不会让她起疑心？”

贺季磊道：“你便说这老参是大少奶奶送给沈少奶奶补身子的。”

“这么说二姨太倒是不会介意，”赵凌风道，“可大少奶奶会不会不高兴呀？”

“我替她做了个人情，”贺季磊皱眉，“她有什么不高兴的？老参本就是她的东西，她不肯收我的钱，不等于送给天瑜了么？”

“大少爷想清楚就好。”

赵凌风接过盒子，往医院走去。唐宁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一看这老参便知道是真货，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还朝赵凌风说了几句客套话。

“是大少奶奶有心了，”赵凌风不忘说蒋惠兰的好话，“谁都知道她跟沈少奶奶私交甚好，自然希望沈少奶奶的身子能快点好起来。”

唐宁笑眯眯道：“那就替我跟大少奶奶说声谢谢了，大少奶奶的通情达理将军府的每个人都知道的。这么好的东西，给沈少奶奶算是用在刀刃上了。”

半个小时后，贺季磊跟赵凌风回道潘园。赵凌风跟乔问天一样，当了贴身副官后，就搬到了主子的眼皮底下居住，方便调遣。两人站在花园里，看着蒋惠兰房里和贾曼文房里都亮着灯。

“少帅今晚去谁房里过夜？”赵凌风小心询问，“照理说你刚拿了大少奶奶的好东西，该是她房里让她高兴高兴的。”

“那我偏偏不想去了，”贺季磊赌气道，“卖人情？我贺季磊早厌倦了，反正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

“少帅的意思是严肃贾姨娘房里？”赵凌风道，“你先去书房歇会儿，我去告诉贾姨娘一声，让她先准备着。”

“谁说我要去贾姨娘那儿？”贺季磊挑眉，“赵凌风，你主意是越来越大了！”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赵凌风点头哈腰，“我不是担心太太不高兴吗？她老人家天天盼着抱孙子，少帅要是老睡客房，她不好说你，只会责备我呀。”

“我今天没心情，”贺季磊冷着张脸道，“别说娘怪罪，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想去谁房里过夜！”

十点左右，沈天瑜醒了，看见唐宁还熬在床头，心里暖洋洋的。

“可算醒了！”唐宁望着儿媳妇苍白的脸，松了口气，“天瑜，你都昏迷半日了，就没见过哪个产妇昏迷这么久的，把娘吓得不轻。”

“娘，都十点钟了，”沈天瑜瞥一眼墙上的挂钟，轻声道，“你怎么还守在医院啊？”

“偶尔晚睡一次罢了，身子扛得住，”唐宁笑道，“我孙子还得留在医院，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他。你没有醒，我回去也是睡不着的。小苗，快把小少爷抱来给沈少奶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