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很久了吗？”贺天佑总算来了，一屁股坐在儿子对面，漫不经心道，“在火车上吃饭，对咱们父子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希望这次的饭菜别像上次那般难吃。”

发完牢骚，他仰起头冲冷南山道，“去通知他们，可以上菜了。”

事实证明，在火车上期待美味佳肴是件愚蠢的事情，贺季辰嚼着没滋没味的饭菜，心情变得更糟糕了。

“这世上就一直没有顺心的事，”贺天佑淡然道，“就如同这饭菜，总有你觉得难吃的时候。”

“爹想说什么？”贺季辰主动挑起话题。

“我看你跟周梦冥冥之中有种缘分，”贺天佑道，“剪不断理还乱，这次打算离婚怕也不能顺心如意的。”

“是爹自己有主意了吧？”贺季辰一脸不快，“将军府每个人都知道，爹决定好的事谁都不能改变，同样的，我决定好的事我也不想改变。”

“我不知道周将军要出什么牌，”贺天佑的眼神掠过一丝不安，“所以等到了他们周家的地盘，你可千万要沉住气，离婚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提。”

“既然爹心里没底，”贺季辰赌气道，“若是我我就不去。如今我们军队也算缓过来了，还非得卖周家面子吗？爹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周将军的关系，到底是相互利用多一点还是情分多一点？”

“军阀之间都是利益牵扯其中，”贺天佑摇头道，“哪里来货真价实的情分？我跟周将军认识很多年了，没什么矛盾，他也不似别人有太多心眼，所以我对他还算是信任。但这一次你在前线打仗，他作为援军竟没有按时间赶到前线去，怕是开始懈怠了。”

“既然彼此有了异心，”贺季辰又问，“周深病逝，爹为何不打个电话来悼念或者派手下来便可？”

“有了异心，也没到撕破脸的地步吧？”贺天佑摇头，“我们有求于周家，周家也有求于我们，为什么不相互利用呢？就算对方于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那也是不能破罐破摔的，把所有可以变成你朋友的人都变成了你的仇人，那是兵家大忌。”

“爹的话在理，”贺季辰点头，“只是周家实在过分。周梦害了景宇夭折，也害了天瑜差点丧命。破坏了紫玥的婚姻，就连娘对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周梦是在蜜罐里泡大的，”贺天佑摇头，“嚣张跋扈惯了，哪有什么家教可言？可爹让你娶她也不全是坏事吧？就像你娘希望的那样，你有可能继承周将军的官衔。”

“不管什么官衔，我都没兴趣，”贺季辰坦然，“我只知道景宇让人害了，我的亲儿子，我连一面都来不及见他。还有天瑜，我最爱的女人，我不在家的时候，她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三番五次险些丧命，这一切都是拜周梦所赐，爹能理解我报仇雪恨的心情吗？”

“我能理解，”贺天佑脱口而出，“但你是贺家的一份子，得知道你肩上的责任。爹不是不让你报仇，只是时候未到。试想，若当初爹为了你跟周家翻脸，我们还能打赢那场战役吗？周家要是跟刘家军串通一气，贺家极有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爹真的支持我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