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吧，”顾坤秀道，“只是个大学生，哪来那么多心眼？就算有，不是被我棒打鸳鸯了吗？”

“这事到此为止，”沈路林果断地说，“天瑜的过去绝不能让吴家人知道，哪怕人家不退婚，就这么嫁过去也不是件好事，天瑜的过去就是捏在人家手里的一个把柄。”

“不让吴家人知道，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沈天慧不服，“爹，你是不是过分宠溺那个丫头了？”

“这事单单她有错吗？”沈路林叹气，“我把她扔下这么多年，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更别提教导她了。她有错，而我是大错特错。”

“指桑骂槐是吗？”樊英气咻咻道，“老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又想借我爹的人脉做生意，又想做一个好父亲，可能吗？”

“当我没说，”沈路林瞬间认怂，“坤秀，等天瑜回来，让她到书房见我。没别的事，你们都出去吧。”

到了晚上十点，沈天瑜还赖在花花世界没有走。

咿咿呀呀的歌声飘进她耳朵里，她不觉得陌生，从踏进舞厅开始，就一直被这歌声环绕。姐姐沈天惠为赶时髦，收录机里天天播放这种销魂的曲子。过去她是讨厌这种歌声的，此刻却觉得身子格外舒展。

酒果然是个好东西，竟能让生厌的东西变得迷人。

“行了我的大小姐，”江海音拔下沈天瑜手里的酒杯，一脸不安道，“你再喝，我只能扛着把你送回家了。”

“叫谁大小姐？”沈天瑜喉管呼噜作响，“我是二小姐，是个庶出的二小姐！”

江海音宽慰：“好好，二小姐就二小姐，不管是二小姐还是大小姐都不该喝这么多酒呀。真是的，带你来这种地方就不对了，你娘若见你撒酒疯的样子，不得扒了我的皮？”

沈天瑜不听劝，转眼又一杯红酒下肚。她两只眼半睁半闭，朦胧而视，话也不自觉多了起来：“别提我娘，我恨死她了！我也恨死我爹了，他们还是我亲爹亲娘吗？非逼我嫁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楚越他不理我了，他对我失望了，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他……”

“漂亮妞儿，好巧呀，”一贼眉鼠眼的男人插在两人中间，色胆包天摸着江海音的肩头道，“上次猜酒我大哥输给你了，一直惦记着再比一次，他对你可是念念不忘啊。”

江海音常常流连于灯红酒绿的场所，又颇有姿色，打她主意的男人自然不少。

“我不认识你大哥，”她丢开男人的脏手，端着架子道，“给我滚，别扰了本小姐喝酒的兴致。”

“都到这种地方了，还装什么黄花大闺女？我大哥勇猛魁梧，做他的女人不丢脸！”

男人咧着嘴笑，两排熏黄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惹得沈天瑜肠胃痉挛，张着嘴想吐。

“谁说在这里喝酒就不能是黄花大闺女？”江海音怒了，“有你这种没规矩的手下，你大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回去告诉他，他有头有脸，本小姐也不是吃素的，敢来硬的，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既然小姐不肯赏脸，就别怪我无礼了！”

男人生生把江海音从椅子上拽下，沈天瑜顿时火冒三丈，飞出一脚逼退他的手，一脸鄙夷道：“狗东西，你娘没教你对女孩子要温柔吗？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明着抢，暗地里欺侮过多少女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