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和沈天慧呢？”沈天瑜鼓着腮帮问，“我去找她们理论。她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为何连自个的父亲和丈夫都能算计？”

“小姐，你要跟太太和大小姐谈良心？”春妮冷冷道，“她们从来就没有过良心！下一步怕是要把二姨太扫地出门了吧？”

“她们正有此意，”顾坤秀凄凄凉凉道，“若非老爷病了，怕是此刻，我人已不在沈公馆了。”

“二姨太，反正都闹到这份上了，”春妮支招，“你就守着老爷赖在沈公馆，看她们能如何？这儿是沈公馆，只要是沈家的人，都能住下来。”

“春妮，你想得太简单了，”顾坤秀郁闷道，“这两日沈公馆人去楼空，除了伺候我的张妈，就只剩下两个丫鬟，两个小厮，还有那个嚣张跋扈的许全，活还是那么多活，我已然变成半个老妈子了。那个许全是樊英的远房亲戚，日日对我蹬鼻子上脸。她们娘俩倒好，躲到黄浦江边的别墅享受去了。”

“既然是大娘的远房亲戚，娘，许管家定会为难你的，”沈天瑜忧心忡忡道，“你可得当心呐。”

“若只是偶尔为难一下，我忍忍便罢了，”顾坤秀道，“我担心的是他们连沈公馆都不会让我待的。女儿，你忘了我借钱时签的借条了？要是没法按还钱，樊英随时都能把我赶出去。”

“她不愿照顾爹，把你赶出去后谁来伺候爹的病？”沈天瑜突然拔高嗓门，激动地嚷嚷，“难道她打算让爹自生自灭吗？”

“樊英再狠心，也不可能让你爹自生自灭，”顾坤秀道，“毕竟几十年的夫妻情分。若现在你爹说把咱们娘俩赶出沈公馆，你大娘立马就会善待他。”

“所以爹是为了咱们才在那儿熬着吗？”沈天瑜鼻子发酸，眼里的泪将落未落，“也太委屈他了。”

“你爹是委屈，难道咱们娘俩就不委屈吗？”顾坤秀愤愤不平，“偏偏大房母女生造反之心的时候病倒了，病倒之前也不知道为咱们打算。”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沈天瑜急得跺脚，“若刚才的话让爹听到了，谁都嫌弃他，他还能活吗？”

“他能活，可我活不了，”顾坤秀哭起来道，“我马上就一无所有了，没有丈夫，没有财产，没有个落脚之地，你姥爷姥姥也会跟着我落魄的。”

“好好说话怎么哭了呢？”沈天瑜烦心道，“别哭了好不好？让许全看见了，回头说给大娘她们听，不是让她们看笑话吗？”

“二姨太，你怎会一无所有呢？”春妮安慰道，“你不是还有小姐吗？不管怎样，小姐都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天瑜，娘知道你也没钱，”顾坤秀收起眼泪道，“你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季辰。你和季辰得帮娘度过难关呐。”

“娘你放心，”沈天瑜拍胸脯保证，“只要我在，你不会饿着，也不会冻着，定有个安身之处。”

“就这样？”顾坤秀隐隐失落，“你就想让娘吃饱穿暖，有个地方睡觉？我好歹是沈公馆的二姨太，如此落魄，说出去还能做人吗？”

“那你想要什么？”

“让季辰给我买个大房子备着，哪天我被赶出沈公馆就搬进去。他每个月还得给我一笔生活费，别忘了算上你姥爷姥姥那份儿。出门总不能走路吧，得有辆汽车，请个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