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大夫怎么说？”沈天瑜顾不上唐宁的数落，眼巴巴地问，“景武真的会有性命之忧吗？”

“之前的情况很凶险，”唐宁如实相告，“今儿有所好转，应该也没那么凶险了。”

“我说吧，孩子是不可能离开娘的，”贺季辰欣慰地笑了，“知道天瑜要回来，景武就努力好起来了。”

“胡说八道，”唐宁翻了个白眼，“是谁没日没夜守在景武床边的？景武好转不该是我的功劳？而且你也别太乐观了，大夫可没宣布他脱离危险了。”

“二姨太辛苦了，”沈天瑜感激涕零，“我知道你对景武的爱是无私的。你回房休息吧，从现在开始，由我来照顾景武。”

“天瑜，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贺季辰心疼道，“来上海的路上你不吃不喝也没合眼，再没日没夜地照顾病人，身子怎么可能扛得住？”

“我还扛得住，”沈天瑜固执地说，“困了我就在景武窗边趴一趴，没关系的。”

“人家不怕累就让她受着吧，”唐宁的酸言酸语响起，“不让他受累，她还以为咱们欺负她呢。”

“那好吧，你就留下来吧，”贺季辰道，“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做点吃的给你送来。我就睡在你过去的房间，有事记得叫我。”

沈天瑜确实累了，却舍不得睡觉。她跟景武相处的时间太少，光是看他熟睡的小脸蛋，她便觉得心神荡漾。

过了一夜，大清早的时候，沈天瑜迷迷糊糊地睡去。在梦中，她回到了她长大的西安，回到了她经常去写生的农场，有两只毛绒绒的小羊，朝她奔了过来，直拿它们柔软的毛往她脸上蹭。

等等，为何她听到它们喊她娘而不是发出“咩咩”的叫声？

忽然梦醒了，她猛地抬头，看见景武正冲着她笑。梦里那顿抚摸其实是景武饿小手在摆弄她的头发。

“我的宝贝，你可算醒了！”沈天瑜热泪盈眶地朝儿子扑去，抖着声音道，“太好了，看到你醒来，娘就放心了……”

“娘，我梦见你回来了，”景武依然展示他那迷人的笑颜，“然后就醒了，发现你就在我身边。你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

“娘再也不走了，”沈天瑜只想哄儿子高兴，压根不屑于撒谎，“娘一直陪着景武好不好？”

“太好了！”景武高高兴兴地说，“娘，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跟你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玩。”

唐宁和贺季辰闻讯赶来，很快大夫也来了，把过脉，说小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彻彻底底活过来了。

唐宁执意留下来陪孙子，贺季辰便牵着沈天瑜走了，说带她去休息休息。走了一半，沈天瑜不高兴地停下来，说贺季辰应该带她去客房，而不是去原来的房间。

“我不拿你当外人，”贺季辰道，“那个房间你睡习惯了，还是睡那儿吧。”

“可你说你一直睡那个房间，”沈天瑜说，“我再去住会惹人闲话的。”

“我可以去睡客房，”贺季辰又道，“没人有胆再传闲话了。我娘回来后就一直在整顿这个问题，还处罚了几个跟景武嚼舌根的老妈子，眼下没人敢顶风作案。”

“我直接睡客房，你也不必换房间，”沈天瑜笑道，“省去诸多麻烦，不好么？而且我本来就是短住，就更应该睡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