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对方洞察心思，沈天瑜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一脸渴求道：“算我求你，让我见江楚越一面。”

“沈天瑜，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江老太太摇头晃脑道，“但我不会让你见我儿子的。我劝你好好吃药，等病好了继续当我儿媳妇，我跟楚越都不会亏待你的。”

“那我就熬吧，”沈天瑜破罐破摔道，“恐怕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错过这个机会，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肖大夫担不起这个责任，我不吃药，他只能告诉江楚越，江楚越能忍住不来见我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江老太太再也沉不住气，气得跺脚，“我儿子欠你的吗？前厅正在办丧事，你连死者的宁静都能惊扰，沈天瑜，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呐？”

“你说的没错，你儿子就是欠我的，”沈天瑜据理力争，“我前夫和我的朋友都在他手上呢。活着的人都快没命了，谁还顾得上死者的宁静？”

“所以你不吃药，就是想逼楚越放了你的人？”

“没错，江楚越就应该放了那些无辜的人，草菅人命没有好下场。”

“军务上的事情我从来不管，”江老太太坦诚，“楚越抓了你的朋友是不对，可他是个军阀呀，很多时候为了整个南方的安宁，他拿几条人命来换也是应该的。债多了不愁，仇多了不怕，你身为他的女人，应该能了解他的苦衷才是。”

“我没法了解，”沈天瑜摇头，“老太太，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自然说的轻巧。”

“谁说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江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当年我丈夫不正是被你爹给活活逼死的吗？我不一样忍下来了？怎么发生在你身上就忍不了？”

“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沈天瑜不耐烦道，“把你的白绫拿走，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江老太太默默地收起白绫，半晌才说：“沈天瑜，我今天不想跟你说咱们两家的恩恩怨怨，就说眼下的事情。何老板何太太忽然失去女儿，是件悲痛欲绝的事情。这些年我没有薄待采莲，要楚越对她却不怎么上心。不过表象让我们维持得很好，何老板何太太认为他们的女儿在江家过得很体面很幸福，楚越他只需要好好办完丧事，跟何家的关系就能善始善终了。可如果这时候你绝食，逼楚越来找你，想过后果吗？”

“会有什么后果？”沈天瑜半知半解道，“难道江楚越来找我，会影响你们办丧事吗？”

“楚越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江老太太解释，“你要是来了就不肯走了，丧事少了他是能办下去，可何家的人得有多寒心？正妻的遗体他不好好跪守，也会让人唾弃的。”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沈天瑜依然不肯释怀，“我说过了，活人的事情我都顾不上，何况是死人。”

“所以为了你的人，你要不惜一切地伤害别人是吗？”江老太太嗤之以鼻，“你总是指责我儿子残暴，你又何尝不是？何家到底欠了你什么？因为你，何老板何太太要伤心，采莲死了也不得安宁，你良心过得去吗？”

沈天瑜沉默了，她的良心确实过不去。说到底何家是无辜的，她确实不应该逼着江楚越离开何采莲的灵堂，让她孤零零地去另外一个世界，也不应该让何老板跟何太太在女儿死后极度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