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让贾姨娘难过的不是方姨娘吧？”双喜叹气，“你寒心的是大少爷冷漠的态度，仿佛一夜之间，他就变了一个人。”

“双喜，你懂我，”贾曼文点头，“我很心痛，失去儿子的痛，失去丈夫的痛，一左一右撕扯我的心，我疼得快不能呼吸了。”

“既然怕疼，你倒不如听赵副官一句劝，”双喜恨道，“别把感情当一回事，对大少爷的绝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不会痛，也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这个道理我懂，”贾曼文陷入深深的绝望当中，“我早就懂了。从我嫁给贺季磊的第一天起，我几乎天天提醒自己，别对他动心，别把他当回事，可到后来还是深深陷进去了。双喜，我想从这个坑里跳出来，可我没办法。”

“那就把大少爷的心给抢过来！”双喜的态度说变就变，“我要是你，就跟着自己的心走，什么能让我痛快我就干什么，何必折磨自己呢？”

“我是在想，”贾曼文道，“我输给沈天瑜也就罢了，毕竟季磊将她藏在心里多年。可要是输给一丫鬟，我真的不甘心，小桃她到底那点比我强了？”

“小桃哪方面都比不上贾姨娘，”双喜脱口而出，“甚至她连跟贾姨娘比的资格都没有！她定是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迷惑了大少爷，才让大少爷在她那儿逗留的！”

“这恰恰说明我在对付男人方面不如她，”贾曼文悲观道，“要是季磊他偏偏喜欢轻浮的呢？在方姨娘那儿比在我这儿待的舒服，他的心自然会教他如何走。”

“喜欢轻浮女人的男人必定也是轻浮的，”双喜嗤之以鼻，“如若大少爷是这样的人，也不值得贾姨娘付出真心。”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要依附一辈子的男人，”贾曼文叹气，“他喜欢我也好，讨厌我也罢，我都不可能把他当空气了。现在这个孩子没了，我也得笼络他的心。笼络不了他的心，也得笼络他的人，希望将来还能生下他的孩子，要是连孩子都没有，我这辈子才是真的完了！”

离开书房，小桃趾高气扬地穿过花园，接受一路的丫鬟老妈子的膜拜。贾曼文失势的时候她得势，不管是谁，都得相信她要盖住贾曼文的风头了。

回到房间，小六给主子斟上一碗茶，用讶异的口吻道：“想不到方姨娘的计划竟然成功了，贾姨娘的孩子没了，大少爷的人也是你的了，这下谁也不敢小瞧你了。”

“就当是我免费给你上了一课吧，”小桃洋洋得意道，“你也该学会了，不耍点手段是不可能心想事成的。这个人吃人的社会，你不害别人别人就来害你。既然我有当老虎的机会，为何要当老鼠？自己的命运得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是眼下太太还不甘心，”小六脸上的愁云并未消散，“秦大夫也还在细查小少爷的死因，不会查到咱们头上来吧？”

“你当秦大夫有通天的本事儿？”小桃冷哼，“给人看个病还行，想查案，我敢打赌查到明年都查不出来。药渣全然没问题，他如何查？退一步讲，只要季磊喜欢上我，就算有人查出来了，我也会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