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棺上面一盘棋。
因为聂天要寻人,所以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年,终于在今日分出了输赢。
看着棋盘上满盘的黑白棋子,手里拿着一枚棋子的幽月迟迟没有落下,反而嘶了一声:“怎么可能?”
盘坐在棋盘对面的聂天,澹澹一笑:“你输了。”
幽月抬眼看向他聂天,没好气的说:“不是不精通吗?”
“下棋我的确不精通,我只是懂下棋的规则,从而利用这些规则布下我的局,人生如棋,怎么开局不重要,重要的如何布局,如何将对方引入自己的局中。”
听了聂天这番话,幽月摇头一笑,她道:“看来我是忘记主君擅长算计别人这事,当年刚从太虚洞出来孤身一人就闹得三大圣地鸡犬不宁,甚至隔着千万里都能让南荒大泽的天宗活在恐惧中,没点城府和谋略谁信?”
聂天不言,一枚一枚的收着子。
“我是被主君说不精通棋艺而迷惑了,正如主君所说人生如棋,其实棋也如人生,小看主君才入了主君布下的局。再来一盘。”幽月也开始收子。
聂天抬眼看向她:“还来?”
“怎么,不敢?”
聂天笑笑,他道:“一盘棋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年,害得我第三转轮回眼迟迟没有修出来。”
“若主君在赢我,以后我都不找主君下棋了。”幽月之前是莲花城主,也是一位纵观全局的主宰,所以她不信再来一盘还会输。
聂天笑笑:“行吧,就再陪你下一盘。”
“这次我先落子,可不让主君你了。”幽月率先落子。
聂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落下一枚子。
时间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这十几年的时间,天棺载着聂天到了大大小小很多个星系,寻找了到了不少转世门人,也见识到了除了修行者之外的很多文明。
只是十几年的时间,聂天和幽月这盘断断续续的棋还没有结束,是杀得你来我往,见招拆招谁也不让半分,让聂天知道了她幽月也是老谋深算。
这一天,到了一个浩大的星系前。
这星系有着充足的天地灵气,形状像一只在星空里展翅飞翔的巨型仙鹤,浑身上下散发出美轮美奂的宇宙极光。
与幽月对弈棋局的聂天,自也看到了前方那浩大的星系,他道:“封盘,省得你挪我的子。”
幽月笑笑:“我还想说封盘呢,省得你这要输了,说我挪了子。”
聂天单手负后,立于天棺上,跟着天棺进入了眼前这个浩大的星系,开始寻找有生命的星辰。
其实到现在为止,这一次从天界下来,到现在为止,山河图里聚集的门人有近两万人。
之所以这一次这么多,是因为随着时间的增加,凡是踏入修行的转世门人都有很高的修为了,几乎都是仙境,天尊修为的只有一两千。
而随着修为越高,红尘中也几乎没有什么牵挂,一心求道,因此宫主找来唤醒了他们前世记忆,自是都愿意跟随,有红尘未了事不愿意跟随的很少。
不知寻了多少颗有生命的星辰后,聂天在这样一颗很是巨大的星辰上发现了一人,那人的模样……
聂天脱口而出:“易水流!”
正分析棋盘上棋局的幽月,抬眼看向他聂天,因为她听聂天不止一次提起过易水流这个名字,自是知晓易水流是阴阳宫的右护/法,难道找到了?在眼前这颗星辰上?
见聂天直接降临了前方那颗星辰,幽月好奇,也跟着一起降临了。
一座被称之为龙牙山的山顶上面,有一云游四方的圣人正在与另外四位圣人论道。
五圣论道,天下皆知!
让这颗星辰上面的修行者是蜂拥而至,可谓挤满了山上山下,是水泄不通。
降临这颗星辰的聂天,手持游龙扇,立于云层上,就俯看着下方的龙牙山。
跟随在聂天身边的幽月,自也见到了那山顶上面有几尊圣人在论道。
对此,她问:“其中一位圣人,就是主君要寻的易水流?”
不简单啊,易水流居然是一位圣人!
从天荒大陆跟着聂天一起踏上星空,到现在为止,幽月知道聂天寻到的门人中几乎没有一个是合道境,半圣就更别说了,想不到这易水流居然是一位圣人,这才多少年啊?其修行天赋当真了不得。
要知道她幽月那么高的天赋,也花了八百年才到半圣修为,可这易水流……
“都不是。”
幽月一怔,看向他聂天。
轻摇着游龙扇的聂天,目光可没有看山顶之上那几位论道中的圣人,而是看向了别的地方。
幽月顺着聂天的目光看去,发现他的目光是停留在山下的一个摊位上。
那摊位上有一仙风道骨的老者,那老者一头青白相间的长发竖了一个发髻,正在给人看相。
“合道境修为。”
幽月看出了那老者的修为境界,虽然不是圣人,但合道境也是不凡啊。
“我阴阳宫这位右护/法在棋艺方面有很高的造诣,以后可以找他下棋。”
幽月一笑:“那倒要领教领教。”
下一秒,聂天从这云层上降临了。
龙牙山周围有着络绎不绝的修行者,都是来听山顶上那几位圣人论道的,当然在山脚下也有着各式各样的摊位。
因为那几位圣人论道要持续十天,现在才过去四天。
一些有商业头脑的人物,就在这山脚下支起了一个摊子,有以物换物的,有指定要换什么的,还有用灵识买的,反正各式各样什么都有卖的,比如各类法宝兵器,天材地宝等等。
其中这样一个摊位倒不买卖什么,一张简单的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在这卓旁还有立着一白幡,白幡上面写着这样两个字:看相。
此刻摊位周围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人坐在摊位前。
这老者送了一席话给这位客人:
得不到,德不到。
德到了,得到了。
德大于得,必有所得。
得大于德,必有所失
一切,皆有因果!
……
这位客人也是有慧根的,起身冲这看相人躬身一礼:“谢前辈指点。”
目送着这位客人离去后,桌后这位仙风道骨的青衣老者就端正的坐着,一双睿智的双眸就这样看着来往的这些过客。
收敛了一切修为,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青年的聂天,轻摇着折扇来到了这摊位前,看了一眼旁边的那白幡,悠然道:“看相准吗?”
桌后的青衣老者,睿智的双眸停留在了聂天的脸上,只是刚一见,老者眼里就闪过一抹惊诧。
看着他这举动,聂天一笑:“看相,应早已阅人无数,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为何见我,眼里有一抹惊?”
青衣老者起身,先是对他聂天躬身一礼,然后道:“阁下的面相惊为天人,老朽看不透,故惊。”
“是看不透,还是看透了不敢说?”聂天深邃的眸光盯着他。
青衣老者没有抬头,就这样低垂着首,开口:“老朽每天只看三相,也有三不看。”
聂天噢的一声,饶有兴趣问:“敢问那三不看?”
“一不看天地。”
“二不看该死之人。”
“三不看不喜之辈。”
听着他这三不看,聂天好奇:“为何有这三不看?”
“天道无常,岂是我这蝼蚁能窥之。”
“千术万法难救该死鬼。”
“众生皆有喜恶,老朽自也不勉之。”
聂天点起了头,笑说:“你觉得我属于这三不看吗?”
青衣老者沉默不言,都没有抬首看他聂天。
沉默既是态度,因此聂天知道眼前易水流这转世有点本事,看出了自己属于第一类。
“她,能看否?”聂天看向了身边的幽月。
青衣老者看了一眼黑袍连帽裹身的幽月,就应下了:“可以。”
聂天笑笑,看向她幽月:“请吧。”
这个时候幽月也是隐藏了修为,收敛了一切气息,就如一个普通人,因此她也不客气,在面前这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不知你这看相,是怎么个收费的?”幽月问。
“老朽看相随缘,阁下若是觉得老朽说得在理,随便给予什么就好。”青衣老者凝看着她幽月,做了请的手势:“劳烦将帽檐取下。”
幽月笑笑,抬手抹下了头上的宽大帽檐,显现出了她那一头如雪的白发,以及她这张高冷的女王脸。
看着她这张脸,青衣老者先是一怔,继而起身就是躬身一礼,然后才坐下,问:“不知阁下所求什么?”
对于这老者方才的那躬身一礼,不仅幽月看出了什么,就连聂天也看出了易水流这转世定是看出了她幽月乃是一尊先天鬼神,故而一礼。
“你不是看相的吗,看到什么说什么就好。”
“不可。”
青衣老者摇头,他道:“有些东西涉及天机,所谓卦不可算尽,是畏天道无常,阁下还是说出所求为好?”
既如此,幽月想了想,看了一眼他聂天,嘴角挂笑,对青衣老者说了这么两个字:“姻缘。”
一旁站着的聂天,是饶有兴趣的瞧着她。
青衣老者不在说话,而是一双睿智的双眸审视着她幽月这张皮肤冷白的女王脸,很有气场!
“眼大,眼脸裂阔,黑白分明,眼波藏神极具威严,这乃贵不可言的一双龙眼。”
对于这青衣老者的的话,幽月笑而不言。
“有这种眼相,向来贵不可言,即使无意出头也会被周围的人拥护为领导人物,奈何你乃女身。”
“女身怎么了?”幽月惑问。
“有龙目眼相之人,都是能威震八方的王者,若为女身有这龙眼之相,因为命格太高,太有威严而没有姻缘。”
对于这话,幽月笑了。
她抬眼看向身边的聂天:“这就是我那位,怎说我没有姻缘?看来你这相看得不准。”
青衣老者也看了他聂天一眼,但没有多看,沉了口气,他道:“结合阁下的五官面相来看,虽位列君侧,却不是姻缘,而是命缘。”
命缘两个字让聂天笑了,说明他易水流是真有两下子,看准了,因为自己和她幽月就是命中注定,也就所谓的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