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虚空,落东土!
也只有合道境以上修为,方可走这样的捷径,别看天尊境界能踏上虚空,但由于元婴没有合道登仙台成为元神,因此没有那样的伟力想落哪儿就落哪儿。
就是仙境领域的修行者,若是灵识不够强大,也休想走这样的捷径。
唯有合道境修行者,无论是肉身还是神识都足够强大,可笼罩整个天荒大陆,方可想落哪儿就落哪儿,根本不需要什么传送阵!
聂天虽还是仙境领域的修行者,但他与常人不同,首先他乃一尊神邸,其次无论是肉身还是恐怖的神识,都无人能比,圣人都比不上,不想想他在幽冥世界炼化了多少魂丹。
而且这还不算他溶于每一寸血肉中的恐怖灵识!
甚至,溶于每一寸血肉中的灵识里面,还有邪神那恐怖的神魂自爆后所残留的神识同化而来的灵识!
邪神的神魂虽然自爆了,但由于被乾坤伞以伟力给稳住了聂天的肉身,也封困住了崩散的灵识于血肉中,包括邪神自爆后的神魂!由于大道之轮的存在,早已将邪神自爆的神魂给同化为了聂天自己的灵识,光想想就知道有什么强大!
东土千州之一的明州!
夜幕降临,皓月高悬照耀着坐落于大地之上的一座古城,准确的说是照耀那一处宅院。
只是这处宅院,只有高大的院墙,却没有任何的一砖一瓦,院墙内长满了高高的杂草,很是荒废!
繁华喧嚣的这座古城中,有这么一处荒废的宅院存在,很是独特!
有夜风拂来,吹开了那高高的杂草,显现出了隐藏杂草中的一块又一块墓碑。
这里乃黎山夫人的故土,这所荒废的宅院就是她曾经的家,风氏家族!
由于她黎山夫人的身份,加上黎山雾隐门的威名,所以哪怕这块地皮很多人眼馋,但也无人敢打其主意。
哗啦啦。
冷硬的铁链声,伴随着痛苦的哀嚎,由远及近降落到了这片荒废的宅院。
仔细一看,正是黎山夫人抓着一条粗大的铁链,铁链后面,拖拽着那一个又一个血骨淋漓的生死仇人!
轰!
一场大火降临,直接将宅院里的那些高高杂草给一把火焚烧殆尽,俯看之,那一块又一块墓碑就彷佛置身于火海中!
大火熄灭之后,那一块又一块墓碑在月光下是那样的扎眼,可以说遍布整个宅院,每一块墓碑曾经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爹,娘,我回来了。”她跪在了其中两块墓碑前。
上空出现了一团白云,白云之上盘坐着聂天,手臂上缠绕着一条蛇。
一言不发的聂天,盯着下方那一块又一块墓碑,少说也有好几百块,可以说是密密麻麻。
“老大,我们忘了那什么百花谷里面的宝贝,就只弄了那五圣山的宝贝。”一股烟怎么想都觉得亏了。
“百花谷与我并无因果,百花谷里的人,没见我一个都没杀吗,顶多是因为她的因果而斩对方道行,仙九修为都七八个,且都死她手,这怪谁?技不如人,该绝!”
聂天的神情不悲不喜,看着墓碑前跪着的她:“一因一果,我想与她的因果也该了了。至于五圣山,那是他们自己作死!”
“老大,我能不能进五行戒去看看那些宝贝?万一里面藏了个狗东西怎么办?就像狗蛋藏在一颗蛋里,霍霍我们的宝贝。”
聂天瞧了一眼这家伙,也不说什么,就将其收进了五行戒,省得这家伙喋喋不休。
“公子,我也进去看看,省得这死烟私藏宝贝。”
聂天笑笑,也将白灵给收进了五行戒。
凄厉地惨叫声,惊醒了这个夜!
黎山夫人在这个荒废的宅院中布了一个杀生大阵,将抓回来的这些生死仇人,全扔进了这个杀生大阵里面,这个杀生大阵笼罩了整个荒废的宅院,五行杀生阵将里面一切生灵给绞杀!
江玉盛,以及他爹,他母亲,还有他几个兄弟姐妹,乃至那几个宿老,通通被里面的罡风吹得悬于半空给绞杀,千刀万剐,血肉横飞,伴随着凄厉的惨叫,鲜血如一场永不停歇的雨,淋漓着那一块又一块墓碑。
她要用仇人的血,来祭奠已故的亡灵!
黑夜被凄厉的惨叫声给惊醒,这座古城很多修行者都注意到了这一幕,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尤其看到悬于上空被千刀万剐的那些人,是头皮发麻。
而一些知情的老一辈人物看到是风氏家族遗址,便猜出了什么。
天亮了!
初升的阳光洒在荒废的宅院里,除了她黎山夫人,已看不到任何一个活人,就是一只活着的蚂蚁都没有,全部化作了掉在地上的碎肉,以及一块又一块墓碑上的鲜艳血迹。
浓重的血腥味,可以说充斥了这整个荒宅。
而她黎山夫人就跪坐在爹娘的墓碑前,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虽大仇得报,可自己的爹娘和那些族人又能活过来吗?风家,终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立于上空的聂天,一直未打扰她。
看着初升的太阳,聂天终是开口了:“阳光驱散黑夜,正如大仇得报驱散积压在心里的阴霾,可以走了。”
跪坐在墓碑前的黎山夫人,抬眼看向他。
她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染红,且一道又一道口子是触目惊心,包括她脸上都有着早已干涸的血迹。
“给你一个时辰,把自己收拾干净,城外等你。”说完,聂天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了。
城外几百里外的一座山峰上,聂天盘坐于此,天绝琴横放于腿上,拨弄琴弦弹了一曲红尘叹。
这曲红尘叹,琴声婉转悠扬,行云流水般从指间倾斜而下,百转千回似众生万象的喜怒哀乐……
不知多时。
找了一家客栈洗了个澡且换了一身衣服的黎山夫人,寻着琴声来到了这座山峰上,立于聂天身侧,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听着他的琴声,不作任何打扰。
“有什么就说,曲终,就是你我缘尽之时。”
聂天的话,让立于身侧的她一怔,从听曲中睁开了眼,怔怔地望着面无表情抚着琴的他。
“神君,飞儿……”
“你的仇本与我无关,奈何虚空之上机缘巧合遇到了你的仇人,当时我可以选择不跟着你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聪明,你明着不惧生死追着杀去,不过是没有商量余地把我引着去给你压阵,因为你知道你我的因果未了,我不可能看着你死。”
原来他都知道。
黎山夫人沉了口气,她道:“我,当时没有别的办法,我控制不了我心里的恨,我也知道那是唯一的机会,若是错过将不知会等多少年,甚至一生都不能大仇得报,我在成长,仇人也在成长……谢神君你帮我。”
她正要跪下给他聂天磕一个头,却被一股力量锁定,怎么也跪不下去。
“神君……”跪不下去的她望着聂天。
“葫芦山冲我那一跪,让你我的因果现在还在,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因果。我帮你,也算了结你我的因果,因为大仇得报是你最大的心愿,也许我的出现,就是为你大仇得报的。”
锁定她的力量消失,她就这么站着。
“至于秦飞,还是那句话,若与我有缘,自会相见,无需任何人为其引路,若是无缘,带着他,也终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而走不到一路。”
琴声中,不知为何,想着一路而来和他经历的种种,如今缘尽,她莫名觉得心里一空。
他就是自己生命中的贵人!
不仅让自己的修为突飞勐进,还开了眼界大涨见识,最重要的是大仇得报,没有比他在贵的人了!
可这么一个人,缘尽再也见之不到,千言万语在她心中汇聚想要说,可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自己终来和他不是一路人。
终于,曲尽了!
曲尽之后就是静默,静默中,聂天的手按在琴弦上,沉了口气后,吐出两字:“保重。”
“神君等等……”她急着开口。
收了天绝琴的聂天,正欲离去,就听到她开口,微微侧头:“说。”
“在那荒凉的星辰上,我与飞儿联系过,联系不上,我不知什么原因,不过在幽冥世界查证生死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是雾隐门的门主了,我想已根本不需要出去历练什么了,毕竟一个门主跟着别人去历练,成何体统?”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邀请神君去我们黎山,一来感谢神君助我报得大仇,二来算是与飞儿见一面,因为他一直拿你当兄弟当朋友,或许今日一别,将永无再见之日。”
黎山夫人的话,让聂天没有立刻回答去还是不去,他在静思自己该黎山一行吗?
黎山夫人没有在说什么,只有一双希冀的眼神看着他。
终来,聂天点起了头:“也好,一切都是在黎山而起,那就在黎山结束这段因果。”
山河图被聂天招了出来。
“神君你这……”黎山夫人看着那山河图,她就知道是又要收自己了。
聂天瞧着手里的山河图,一笑,他道:“我知道你不想进去,但我去黎山不用什么传送阵,而且这是你最后一次进这山河图,以后就是想进也进不了。”
看着聂天手里的山河图,黎山夫人想想也是,不由摇头笑笑。
山河图将她一收,聂天的右手一震,在他身体里的乾坤伞就从他的手里逐渐凝聚了出来!
短距离传送的滚轮拨动!
呼噜噜!
乾坤伞带着聂天,消失在了这座山峰上那凭空出现的旋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