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大泽。
这与东土千州的人杰地灵不同,虽然疆域都辽阔无比,但却以妖兽居多,弱肉强食在这南荒大泽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当然,这南荒大泽虽是以妖兽居多,但也不是没有人族,只是相对于妖兽来说,比例很少,而且凡是在这南荒大泽扎根的人族,几乎都不是泛泛之辈。
人族圣地,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宗!
而妖兽里面也不是没有圣人,反而不少,而且各类妖王数不胜数,都是各有各的领地,
一个不知名的深山大泽中。
有一头十几丈长的黑色大老虎,趴在地上打盹。
有一条水缸粗的大蟒,在沼泽中游行。
还有展翅十几米的雀鸟,带着呼啸之声,朝着一只奔逃的猎物,俯冲而下。
充斥着浓郁蛮荒之气的这深山大泽,一座杂草丛生的山头上,空气突然一阵抖动,随之闪起了耀眼的光芒,伴随着狂风,草石横飞。
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从那耀眼的光芒中走了出来,仔细一看,正是披散着一头长发的聂天!
他看了一眼身后这耀眼的光芒,准确的说是耀眼的光柱,这光柱范围很大,似乎脚下土地里有一个和雾隐门秘地里一样的恢宏阵台。
沉了口气,聂天就收回目光,遥望四周,发现视线之内皆是连绵不绝的山脉,以及辽阔无比的大泽。
“如此蛮荒之地,空气中还有浓郁的妖兽气息,看来,是真到了南荒大泽。”
忽然,身后有波动传来。
聂天回身一看,自己方才出来的耀眼光芒,竟还没有消失,反而又有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然后,那伴随着狂风的耀眼光芒,才逐渐消散得无隐无踪,似乎从未出现过。
而从光芒中走出的这人是个美妇人。
端庄优雅的她个子高挑,体态丰盈,着一身泛着光泽的黑色素衣,三千青丝在头上绾起一个松松的凌云髻,成熟的眉眼间透着一抹冷艳。不是别人,正是黎山夫人。
聂天微微拧眉:“你……”
“好美味的血食!”
聂天正欲说什么,一冷厉之声传来。
伴随着这冷厉的声音,有着凛冽的杀风扑来,恐怖的威势都惊散了天空的云彩。
聂天抬头一瞧。
是一只鹰头人身的妖兽,眼神狠戾,扇着两只十几米长的翅膀,从天际朝着他聂天扑杀而来。
“不知死活!”
恐怖的灵识威压如汪洋般释放出来,朝着这鹰头人身的妖兽扑去。
这只扑杀而来的妖兽,瞬间被定格在半空,动弹不得分毫,一双狠戾的鹰眼被恐惧填满。
聂天问:“这是什么地方?”
“饶,饶命……”这鹰头人身的妖兽,声音都带着颤抖:
“答非所问,死!”
聂天的话语很轻,恐怖的灵识威压一压,只听得彭的一声。
这展翅十几米的鹰头人身妖兽,身躯直接炸开,血雾漫天,碎肉横飞,血腥之气浓郁得令人作呕。
将五行戒里的一股烟,小蛇,大石头,全部放了出来。
“大石头,小蛇,你们给我盘问这附近的妖兽,问出这是什么地方?距离天龙山脉有多远?”
小蛇则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白蛇,腾空而起,朝着周围一吼,声音如滚滚闷雷:“听到我声音的,通通给我滚过来,不然活吞了你们。”
大石头和小蛇办聂天交代的事。
一股烟这土匪,不用聂天说,就嗖的一声去周围转了,看看这附件有无好的天材地宝。
聂天望着大石头和小蛇离去的方向,在这山头上单手负后,微微侧头:“别告诉我,你是来确定我安全抵达南荒大泽没有。”
“我,跟着圣君你。”
聂天的目光微寒:“跟我做什么?”
这一刻,黎山夫人是悬着心的!
方才那头妖兽说杀就杀,那炸体的恐怖画面还印在她脑子里,她不保证这圣君也将自己灭杀在这里,毕竟自己不请而来,说不定犯了这圣君的大忌!
黎山夫人做了个深呼吸。
然后,鼓起勇气,抬眼看着背对自己的聂天:“圣君不要误会,我跟来没有别的意思,是圣君你说得对,护得了秦飞一时,又护得了他一世吗?”
聂天不言。
“我若跟着他,会忍不住出手替他解围。而圣君你,没有给飞儿留下何地让他寻来,只说一个南荒大泽,这太笼统,我算是帮飞儿定位。还,望圣君体谅我这做母亲的心。”
帮秦飞定位!
这个理由,也亏她黎山夫人想得出来!
“好一个定位,恐怕有你在,我的行踪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三番两次帮秦飞,就觉我好说话而不敢宰了你?”有杀意从聂天身上透出来。
黎山夫人的心一紧,赶紧抬手:“我向圣君起誓,我不会和除飞儿之外的任何人联系,且飞儿没来南荒大泽前,我也不会向他透露关于圣君你的行踪,如违此誓,我死后永不超生。”
单手负后的聂天转过身来,隐含杀意的目光,就这么冷冷地凝视她。
黎山夫人不卑不亢的目光,和聂天对视,没有丝毫心虚。
“能理解你跟来的这份心,只是,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全?”
“有圣君在,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呵!
聂天一声冷笑:“我凭什么护你?”
黎山夫人咬了下唇。
“凭你是秦飞的娘?秦飞对我来说顶多是熟悉的陌生人,若触及我的利益,杀他都不带眨眼的,何况你?”
“凭你是黎山夫人这个令人尊敬的身份?整个黎山我都不放眼里,何况你?”
“还是凭你的美貌能吸引我怜香惜玉?也许别人对你一见倾心,但在我眼里,不过红粉骷髅罢了。”
一句又一句,让黎山夫人是哑口无言。
聂天直视她的目光:“还是用这里的阵台,原路回去吧。”
“这里的阵台是单向传送。”
单向传送!
也能理解,毕竟若这里也能传送回东土黎山雾隐门,那将是一个隐患,被敌人直达老巢的隐患。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回去。”
黎山夫人眼里有着一股狠劲:“不奢求圣君的保护,我自己的安全我自己负责,能让我远远跟着就好,我只是想知道圣君在什么地方,圣君可当我是一个陌生路人,或一缕可有可无的幽魂。”
“说得倒是有骨气,就怕临了喊救命,我最烦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黎山夫人就这么看着他
“这南荒大泽不比东土,这里妖兽纵横,是茹毛饮血弱肉强食之地,比任何地方都残酷和血腥,以你金身境的实力能自保?”
黎山夫人不语。
“别的不说,就说你这份姿色,若是遇到贪色之人,绝对会给你带来**烦,比你修为低的,你能应付,可比你修为高的,你怎么办?”
“不说别的,就说我,我好歹也是一个男人,且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若我兽性大发,欺辱你,你又该如何?这些都没有想过吗?”
黎山夫人的心一紧。
聂天上前一步。
吓得这黎山夫人一退,杏眼圆睁:“圣君别,我,我是秦飞的娘——”
说话的同时,黎山夫人手里多了一把小旗,似聂天若再敢进一步,就要抬手布下一个杀阵,与他聂天拼了。
聂天没有在上前,反而笑了。
一双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黎山夫人:“知道害怕了?没有应付一切的本事,就哪里来回那里去,回黎山做你的黎山夫人,养尊处优多好。”
“而秦飞,我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是他自己的修行,与任何人无关,他与我若是有缘,无论千山万水自会相见,用不着你黎山夫人来操心。”
话落,聂天便腾空而起,因为他已经吓唬住这黎山夫人了,接下来她怎么想,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黎山夫人紧握手中的一把小旗,就这样望着悬于半空的圣君,目光里的眼神很是复杂。
不知多时。
从几只妖兽口中,得到信息的小蛇和大石头来到了聂天身边,大石头说:“大哥,这里就是南荒大泽。”
小蛇说:“公子,我也问了,没谁知道天龙山脉在什么地方,甚至都没听说过,由此判断,这里距离天龙山脉应该很远。”
“只要是南荒大泽就好。”立于高空的聂天,俯瞰着周围的深山大泽,喃呢起来:“但愿天龙山脉的变故,没有让长生谷出事才好。”
“一股烟!”
“来了来了,老大我来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转悠的一股烟,听到老大的喝喊,嗖的一下就回来了。
“我身边不是什么人想跟着就能跟着的,哪怕你只是远远跟着都不行,因为我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
脚踩一股烟的聂天,俯瞰着山头上的黎山夫人:“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可以暂时先跟着我,到了有城镇的地方,自己借助传送阵慢慢回东土,这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
丢下这么一句,聂天就脚踩一股烟御空而去。
见圣君他们走了,独留山头上的黎山夫人,望了望周遭这陌生且荒凉的环境,就化作一道流光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