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我大声嘲着老兰吼道。
可现在老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炮击后的浓烟中,在这之前,他早就先后撤到平台外,估计从升降机那边的楼道逃了才是。而我原本也想跟上去脱身,但好巧不巧,爆炸震坏了一个钢制架台,铁杆和杂物瞬间崩倒在我的面前,刚好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是骂了一句,又掉头跑回了平台。紧挨着,第三轮炮击接之而来,震耳欲聋的炸响让我差点失衡摔倒。爆炸产生的破片貌似破坏了什么,但此时此刻现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似乎无时不刻都有铁架子从空中掉下来。
等到缓过炮击的时候,我才肯从掩体后撤出身子。
在惊恐之后,我巡视了一眼平台四周的情况。原本是想要在一片狼狈的场景中寻找那名披风男的身影,但他早已经离开。尽管刚刚的打斗有些狼狈,我也多多少少会有些不甘心,因为我们放跑了一名议会特工,很难说今后他们会不会再找上门来袭击我们。
更何况,我差一点就死在了他的手里,要说那一次中弹最令我感觉惊险,那就只有是这一次了。
而这一次的源头就来源于一个人:亨特,这位高不成低不就的议会间谍并没有完成使命,似乎他近几年的成就就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此时,他静静地躺在了平台旁的一处杆架上,脑袋上被钢架砸出了个凹坑,血液也从伤口处一直流到了他的脚边。
他死得其所,这点我同意。至少他的性命不是由我来终结,看到这样的死法我也不会觉得可怜,毕竟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于是,我咬着牙跑出了这片区域,心急火擦的我此时最优先的事情就是逃回艇上。正好我离阶梯处还有一段距离,尤其是在一些储油罐依次开始爆炸开来时,危险的爆炸和破片阻碍着我的行动,让这段奔跑过程变得尤为困难。
在炮击过后,一些存储在平台上的燃油也开始飞溅开来,很多都点燃了附近的钢架把手之类的器材。还有一些火焰挡住了我要前进的道路,我只能一路借着一些板材和支架艰难地攀爬跳跃式前进。好在平台下层没有被波及到,不然这一整个钻井平台都要爆炸沉没,到时候国际舆论就会大到热开锅,我可不想成为他们的话题之一。
我还看到了之前亨特准备要搬运的那一大堆燃油桶,它们安静地摆在阶梯旁边,原本要准备被搬运走,但现在估计能复活亨特也来不及了。真是可笑,我心想,现在我们都拿不走这些东西了。
火焰点燃了一些燃油泵,气罐爆炸造成了危险的飞溅物,我有好几次被这些东西砸中后背。它们都带着星火点燃的燃油,我只能把衣服外套和手套全部甩掉,接着才急急忙忙爬下这个和地震过后似的平台。
避开了这些危险的飞溅物后,我成功地下降到了平台下层,顺着铁架台来到了最下层的停船坞。
不过到了那边,我并没有看到韦佬和巡逻艇。这倒是很奇怪,他们并没有留在原地待着,在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也难说,谁让远处还开着一辆旧海军的舰船呢?此时它仍旧在朝着上层平台轰个不停,二楼上的小油储筒也随着震动滚到了楼梯下,它们就好像山谷上滚落的石块一样,一个油桶跟着一个地滚到了我的脚边。
接着,附近又再次传来一阵引擎声,我扭过头去寻找这声音的来源,却惊奇地发现老兰他们开着巡逻艇又绕了回来。而我也刚好萌生了要把这些燃油给搬运出去,这些量完完全全足够提供波过风暴季的寒冷了。原本在这平台上的储油桶很可能是之前亨特准备好的,碍于南部州军队,他只需要分批次就可以将这些油搬出去。
只不过对于他之前的搬运条件,我认为搬个十几天都搬不完。
“为什么要围着钻井平台转半天?我还以为你们走了。”我对着韦佬他们抱怨道。
“我们是应该走!”韦佬并没有要和我开玩笑的意思,“要是那艘军舰再接着开火的话。”他提醒道。
话落,远处的海岸线上传来一阵炮鸣声响,随后便有几枚炮弹呼啸着砸了过来。在韦佬的咒骂声中,爆炸波及到了下层平台,震响也将他的话给压了下去。甚至还有几枚炮弹打到了巡逻艇附近的海面,炮弹激起的浪花也将众人的惊恐拉至最高。
“快快快上来!在下一轮炮击前!”老兰提醒我上船,嘴巴因焦急而喊个不停。
而我也没多想,平台上的这好几十桶油我是拿不走了,要是亨特死后知道他收集的一大堆油全都白干,这得有多死不瞑目。于是我抬脚把几桶油桶给踢了下去,将它们踢入了海水里,随后我便一跃跳下了平台,利用漂浮的油桶踩到了巡逻艇旁。
老兰他们协助我拽着一桶燃油给搬上了船,紧接着,在我登船的时候,第四轮炮击便开始了它的无准头轰炸。
一枚炮弹歪打在了平台最上层的吊机上,钢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纷纷砸到了我们附近的海面上。一时间大伙儿都变得提心吊胆,生怕下一次炮弹就会砸到自己。爆炸声虽然震耳欲聋,但是好在我现在已经捂着耳朵还耳鸣个不停,再大的爆炸声也不关我的事,只要没聋就好。
好在炮击发生在了船只撤离后,这次的炮弹也没能造成什么损失和影响,要是爆炸波及到了那一堆石油,那估计这座钻#平台就要没了。
惊恐过后,船只也撤离了这一片海域,韦佬驶着船只南下,又再次回到了那座灯塔岛。这没办法,海上交通被严格封死,东有联合议会驱逐舰把守,晒有南部州老式军舰巡逻。要不是人海口和出海口突然冒出来一艘旧海军舰,我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无处落脚。
“所以,亨特那个家伙死了吗?”声能在行船过程中随口问道。
“死了,被重物压死了。”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他有留下什么吗?比如警告或威胁之类的话?”
老兰斜着眼看了看被我抢上来的那个桶油,摇了摇头。“可能爆炸声太大,我没听清楚。”
“但这是好事,至少在岛上不会再有人花钱雇人来追杀我们了!”。我在栏杆旁一边治疗自己伤口一边痛呼着说。
“追杀?他死了还尸骨未寒,每当我们解决一个破事,就会继续被牵扯到下一个
争端之中。”老兰咬牙切齿地说:“然后现在又蹦出来另一个议会特工,老天!“
“也没那么糟了,至少我们还带了一桶燃油。我安慰自己说。
“没那么糟?”老兰从甲板上坐了起来,指着北边逐渐消失在海平面的钻井平台愤愤地喊道:“那家伙差点把我们俩都杀了!拜托,这条命全是靠运气和那把刀给的,要是他真的动真格枪刀并用,我们是不会有存活的机会的。”
韦佬在一旁还听得挺悬乎,便道:“你们不是只去追杀亨特吗?怎么又遇上议会特工?”
“ 我们遇上了另一个联合议会的特工…”我忍着被酒精敷上伤口的疼痛回答道:“他的优势十足,以至于南部州布署在钻平台上的守卫都被他一个人一锅端。”
“这该死议会走狗,今天我们差点就死在那里了,我可不愿意再和这群非人类正面战斗了。”老兰罢了罢手,又躺了回去。
“那还真是……够幸运的…”书倦叹了口气,这样提心吊胆的游历令他感到后怕,“我们还活着就好了,下次可别再那么鲁莽,老韩。”
我则假装没听到,味着眼,继续感受着踏浪起伏时的摇晃,接着渐渐睡去。这下子,我们车组成员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尴尬状态。当然了,我明白他们的想法,我的盲目和鲁莽使得车组成员一次次地卷入麻烦之中,这一次还差点把命搭
进去,他们只想寻找一个安稳和平静点的地方过日子,而不是到处穿梭危险之间。
但韦佬他们并没有责怪我。
或许有那么一段时间里,我会思考自己的所做所为,例如杀人、偷窃、抢掠等。这么做完全是出于自私自保的生存行为,在缺乏法制的世界,所有的行为都是被允件的,一切的一切都在为自己和团体的生存利益考虑,都是为了存活下去。眼下,生存物资越来越少,无论是食物和能源,这些东西在市区内已经找不到了。市区里仍存活着的市民只能抱团生存,要不就只能通过杀人越货来获得物资。可我都在干些什么呢?
我很大部分时间都在跑路,要么就是去追求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到头来我们也拥有了食物和装备,也能自己去争取一些生存的环境。但每一次争取都差一点把性命给搭上,甚至还影响到了朋友的安危。我看得出来,老当他们在厌倦这种生活,奔波和劳累作战已经超出了普通人所能接受的范围,还时不时伴随风险与危难。
重点在于,是我把他们带进了这场风险生存之旅中,我确确实实有些冒失,但每次行动都太过于冒失。我是不是真的得去好好分析这种利弊?要是连他们都走了,我还不是什么都不剩了。
之后,韦佬再一次把船只停到了灯塔岛的北边,原本以为上岸之后又会遇到上次那一群好战的村民,但这次并没有。不过说白了,这些村民世只不过是那个亨特雇来的打手而己,他们如今会不会全都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呢?
直到我们上了岛,才发现这些村民已经被人干掉了。
这并不奇怪,联合议会的人也好,南部州的人也罢。如今有人打着钻井平台和那下面丰富的石油资源的事情已经被军队那帮家伙知道,而无疑岛上的村民则嫌疑最大,加上亨特已经死亡,会有收尾人来彻底封除口信也是常规操作。
我一路上目睹着这些村民的死状,他们确确实实是在和一种力量对抗,但对方实力明显在这些村民之上。尸体上的枪伤、撕裂伤随处可见,很难想像会有谁这么大的能力去屠遍一个村。甚至我还细心地发现,这些村民的尸体都还尚温,鲜血也没有变黑结块。看起来这事才刚刚发生不久
而在村口广场不远处,我却又再一次发现了那个身影。他仍旧戴着那个神秘的面具,似乎在刻意等待着我们一行人的到来。
“那么久才来,你们是花费了多少功夫?”他不怀好意地对着我们说。
我则对上了他的眼神,嘴里也抖出了他的名字:“jok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