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我扭动着身子,想要拼命松开我身后绑着的绳子,但是这么做根本就是在向那些民兵透露出我无可奈何并且无计可施的情况,我目前心里还没有一个底。看着那个民兵管理者手中的“善良之枪,”我的心情开始慢慢变得焦虑。毕竟那是善良之枪,无论子弹是射向我还是射向他,这都不会使人致命,而是享受着弹丸在体内翻滚的痛处。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地令人感到压抑,就连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么地令人发指。在地下剧院这种不通风且阴暗潮湿的地方,就连空气中的味道都和这群人一样,都让我觉得恶心至极。
上帝啊,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腥味,就好像每一家肉铺都会拥有那种特殊的肉腥味一样。或者是我鼻子不太好,这种距离下,味道会时不时钻进我鼻孔,这其中既有烹煮肉汤的鲜香气味,也有血腥和恶臭的气味夹杂着。
所以我呼吸都成了个问题,不过我很庆幸这里没有人抽烟,不然我早就死在这儿了。
“听着,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我尝试着避免血腥场面的出现,看着他手里的枪,我心里不由得开始发慌。
“好吧,特工先生……”他翻开了“善良之枪”的弹仓,目前里面还没装填着子弹。接着,他用险恶的笑容看着我,那表情就好像我根本就没有见过这场面而透露出的许些嘲笑意味。“让我们来谈谈。”他冷冰冰地说。
“你可能有什么误会,我并不是个议会特工。”
“我听说你们都喜欢玩文字游戏,是不是,你觉得自己在语言方面很有天赋?如果你不肯老老实实告诉我议会把芯片藏在哪里,恐怕你没得条件可和我谈。”他并不想和我纠缠,至少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议会走狗。
“我不是议会特工。”我不想再继续撒谎下去,现在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已经超越了我自身的心理承受压力。
“喔,不。你当然不是,这些话你们用过了多少次?十次?还是上百次?”他笑着说,然后从旧皮包里拿出了一枚子弹。
“该死的!”我开始咒骂着这里的一切。
“我只是想要你看清楚事实,这里不是你们说了算,我们不需要这种强权统治下的政策,既然我们沦为了消耗品,那么死几个人,你们也应该不会太在意吧?”我提着胆子听他说完,又看着他慢吞吞地把子弹塞进弹仓里,用手转了一下,接着“咔嚓”一声把弹仓复位了回去。
他拿着枪,枪口对准了被拎上来的那个女孩,此时此刻,我已经听不到这个女孩的哭声,仿佛她的舌头已经被割去,又或者是已经绝望地说不出话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铁石心肠,朋友!”
说完,他扣下了扳机。
“别这么做!”我提声警告他。
可是我并没有听到枪响,这是因为那个女孩运气好,子弹没有转到撞针的位置。也许下一发可就不一定了,今天可不是什么好日子,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之前说过,管你是什么人,战斗少女也好,武装女仆也好,高冷美少女也好,子弹掀入你脑壳里该死的还是得死。
“喔,喔,”他看到我的表情,脸上再次恢复了那丑陋不堪的笑容。那些皱纹就好似流动的岩浆涌出岩石表面,让我眼睛直长刺。“看看你的样子,我以为你连颗可怜的心都没有,老天,看看你的样子。真。不。像。话。”
然后,他为了向国际强行证明联合议会的丑行,他叫人扛来了一个摄像机。他要把这一切录下来,这就是他的手段吗?如果我知道芯片的位置并且说出去,那么事情也许会变得简单。但我不是联合议会的人,我并不知道什么芯片。而现在的我没有选择。
“上帝啊,这和她没有关系!”
“你这是怎么了?你是在为这个年轻的漂亮女孩感到可惜吗?”管理者用灰黑的手挑起女孩的下巴,我看得到女孩脸上满是痛苦和疲惫,她唔咽了一声,但是没有力气反抗。“看看她这肮脏的身子,怎么了?你在可怜她些什么?你们不是向来都喜欢人命比纸贱的话题吗?”
“我说了,我不是联合议会的人!该死的!fuck!”我努力想挣开被绑着的手脚,但是目前我的力气还不足以崩断这些麻绳。
“我会让你承认的,我保证。”他不怀好意地把枪递到了我的手里,但是至始至终,他的手指还卡在扳机上:这是为了控制住我的手。于是,他把我绑着的双手摁住,强行把手枪塞到了我的双手之间。这样做的目的也很简单,他要录下这一刻,记录下女孩被我枪杀的这一刻,好让国际舆论对联合议会的行为增添浓厚的一笔。
然后,他举着我的手,把枪指向了双膝跪在地上的女孩。
“拜托,别这么干!”我摇了摇头,用尽手腕力气想把枪口移向一边。
“来啊!议会的特工,让我看看你的铁石心肠,你们不是向来会杀人吗?怎么了?连自己的民族同胞都下不去手了吗?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我们可都是你寻找模块和芯片的最大阻拦啊!来吧,开枪,这样努力就有机会活下去。”他也一直在使劲,控制着我的手和食指,最终,他成功地把枪口移到了女孩的头顶。
“别害羞,伙计,扣下扳机,这样才能证明你不是议会特工,来啊,证明你自己。要不就说出芯片的位置。”他笑着看着我的表情,并且乐在其中。
“疯子!你个混蛋!”我咒骂道。
他笑了,接着,他把拇指摁压在我的食指上,并且控制着我的手指往扳机上使力扣了下去。
“嘭!”枪声响起,震耳的制式枪声回荡在这个宽阔的地下剧场里。
那名女孩在枪响之后应声倒下,我惊恐地看着她的眉心上穿了一个血窟窿。在她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随着舞台地毯被鲜血逐渐染红,她的眼神也慢慢涣散,最后失去了高光。此时,她仍旧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渴求自由和帮助。
而我杀死了她,这是事实,她死在了我的手下,死在了我的食指扣动下。
“fuck!fuck!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猪猡!该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时间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折磨,便朝着民兵管理者破口大骂。
“喔,干得不错!”他并没有理会我的表情和话语,而是站在一旁,表情装做是很难受的样子。这是要干嘛?他才是杀人凶手,而现在又给我摆了这副模样来,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厌恶他?这会他假装着对女孩的死而感到痛苦万分,甚至还假哭出声。我愤怒地瞪他,看着他一把眼泪一声哭地走到了女孩的尸体面前,他抬起女孩的脸,把女孩死不瞑目的双眼对向我这边。
“真是可怜,多么漂亮的女孩……噢,她正值花季,你知道吗?年轻有为,她们能在这个年龄做出很多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来。但是现在,我的朋友,噢!她已经什么都做不出来了。”说完,他伸出脑袋,用鼻子嗅了嗅女孩尸体的头发。
“……”我此时此刻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心里憋着一股气,现在除了想剁下面前这个人的脑袋以外,我没有别的想法。
“别灰心,伙计,我们这边有的是人让你杀,来来来,让台下的人看看你这个杀人凶手是有多么残忍,看看他们,你看到他们的嘴巴张开得有多大了吗?有吗?”他看着我狰狞的表情,不由得再次发出笑声。
“我会杀了你,你这个畜生,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把你的脑袋剁下来!”我无法忍受这种屈辱,于此同时,我感觉到了握着“善良之枪”的双手上绑着的麻绳有些松动,我猜一定是刚刚抢夺枪口控制权的时候弄松的。
“别让我再提醒一次,特工,你现在要么接着杀人,要么就说出联合议会把芯片藏在这座城里的哪一个角落。”
“……”我死死地盯着他,我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机会。
“看来你并不珍惜这次机会,真是精神可嘉,这样对于我来说很不友好,我的朋友,你真的很不懂礼貌!”他朝着台下的民兵挥了挥手,“再把一个人给我拉上来!”
“fuck!”我不停地在心中咒骂着,于此同时,我看到从台下被拉上来的平民,他此时被蒙住了头,身子看上去很不对调。这行走动作就好像屈身的霸王龙一般。
我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平民,他似乎并不慌张,走路也是自愿走向前。不对,我心中开始有了一个头绪,这个人,这个身高,还有挡住头部的破头套……这个感觉……
“怎么样,我说过,我们这边不缺人,只要你肯说出……”
于是,我深呼吸,打断了民兵管理者的话:“我知道那个该死的芯片在哪……”
在民兵管理者转头看向我的同时,那个戴着破布头套的平民站了起来,并且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