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在上边……”

直升机转了一圈，最后飞回到了我们的视线之中。

在爆炸过后，我看着头顶上离我们忽远忽近的直升机，觉得莫名其妙。它并没有表现出急忙逃跑的意思，但是又想快点到达北城区，于是它绕来绕去，时快时慢。我们有好几次都追不上它，最后绕了一个路口，又发现它自己绕了回来。

似乎，它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他想飞过封锁线，这是不可能的，老兄。”韦佬扯着嗓门说道：“联合无畏部队在北城区建立了防线，把整个北城区完完全全地锁死了。那可是部队，伙计，不是小打小闹。”

是啊，那可是一整支部队。我心想。这个高龙他难道没有看到桥上的情况吗？。

我放眼望去，桥上车辆载具堆积成蚁窝，它们有的在冒着烟，有的变成了焦黑的铁皮，还有的车辆车门打开，但是整辆车完好无损。再仔细用望远镜看过去，桥对面排满了联合部队的士兵。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那边的人一定不少。

这下我们是没法通过这座桥梁了。是吧，一辆装甲车，横冲直撞地往桥上赶。先不说桥梁载重问题，我们能不能通过对面部队反坦克导弹和其他军用装甲车辆的拦截已经显而易见。要是我们硬闯，结果只有一个死字。

你瞧，这桥上试图通过的车辆，都被解决得干干净净。车辆堆得满桥都是，简直都快成垃圾废品回收的流水线了。

“停下吧，我们过不去的……”

我叹了口气，摘下已经变形且四处都是弹孔的防弹头盔，将它从车上丢到地上。又把已经被打坏了的降噪耳机和火箭筒杆子甩到一边，让韦佬缓缓将车停靠在主干道左侧的树荫旁边。

“吱吱吱……”装甲车缓缓地停下，并且不可避免地再次撞上了树干。这辆车好似一头精疲力竭的野兽，现在正在趴着窝，不动弹了。

“真该死，我们追不上他的！”我看着直升机远去，它呼啸着从桥边划过，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模糊不清。

“他可真聪明，考虑到部队拦截问题，他载具算是选择对了！”老兰有一说一地愤愤道：“我们通不过的桥，他却能飞过去。”

“淦！”我生气地拍了拍装甲车的舱盖，然后从装甲车上跳了下来。接着，我怨恨地注视着直升机的影子越划越远，最后在我眼里只剩下一个轮廓。

直升机逃脱了，高龙很聪明地选择了空中载具，并且绕开了联合无畏部队的拦截。只要不出意外，他甚至可以利用直升机逃出这座城市，逃出封锁线。

当然了，我指的是不出意外。

在直升机到达桥之前，我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响指。紧接着，桥上冒出了一阵白光，就好似黑夜中探照灯猛地一闪而过似的。这让我知道那边出现了异样，并且那辆直升机也是如此：它开始变得摇摇晃晃，而且好像失去了控制，像无头苍蝇一般在空中乱转个不停。

而那最关键的响指，像是点燃导火索的火柴。

最重要的是：响指就是在我身边打响的。

我惊讶地转过脑袋，一个白色人影就这么静静地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但是我从未发觉，甚至感受不到四周会有人的气息。看着我旁边突然出现的人影，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是那个人，那个叫joker的白色西装小丑男。此时的他绕有兴趣般地看着天空中的直升机，似乎折磨一样东西对他来说无比容易，对付一样东西来说对他来说也无比地简单。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看着他打完响指还未放下的手。

我知道直升机的事故是他弄出来的，他并不允许，联合议会也并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通过这座桥到达这座城市最豪华最繁荣的地段：北城区。刚刚joker不管是用了什么手段，我只知道，过去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至少在joker看来，我们并没有这么做。

“真听话，看来你们并没有傻到用鸡蛋去砸石头。”joker对我冷嘲热讽道：“不过至少你们比那辆直升机上面的人聪明多了。”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阻止人们前往北城区？”我万分不理解地问道，同时语气也因为惧怕他的原因而变得气虚小声。

“为什么你要问这么多问题呢？”他反问我。

“因为你们断了其他人生存的空间！”我愤怒地指责他，指责联合议会所做出的这个封锁行为。

“为什么你们要执着于到达北城区呢？”他语气丝毫没有变化，继续问道。

“我们需要食物！”我简单而有力地回答他：“我们需要食物和水，还有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你们要这么舍命去找到生存所需的物资呢？”他的口气仍旧不变。

我眼睛里的愤怒转为对他这番话的疑惑，“因为我们是人，joker，我们是人！我们不明不白地被人夺走粮食，不明不白地被人追杀，我们要生存，要吃，要喝。你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丁点同情心吗？”

“那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冷笑了一下，那一阵冷笑让我脊椎骨凉地发寒。似乎那冷笑并非由他的声音而发出，而是怨灵所发出的阴笑，让我不寒而栗。接着，他补充道：“抢夺你们食物的是人，杀你们的也是人。他们和动物一般在这个乐园里掠夺掠食，你呢？”

他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什么都不懂事的小孩。

“你和他们又有什么二致？你一样贪得无厌，没有人情味，杀人时完全不心软。”joker在我身边一边转圈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那是你的好奇心，还是因为你不满足现状？”

他说得对，我确实不满足现状。但是我并不想承认，因为我只希望得到一个良好的居住环境，拥有一份客观的财产。但是我没有能力，我还能说什么好呢？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他应该得到些什么？别人对他冷嘲热讽，对他的偏见与表现出来的优越感高于这个可怜虫，那又有什么问题呢？没有能力就是没有能力，更讽刺的是：那个蠢货就是我。

我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把视线看到了远处失控转着圈的直升机上。

我看着失控的直升机最终跌落到了大桥上，并且开始慢慢撞击向大桥路面中央。

“咔咔咔咔咔咔……………”

直升机散出一滩燃油，最后燃油被火星点燃，整辆机体剧烈地摇摆起来，机头与机尾失去控制，竟然随着螺旋桨一齐打起旋转来。更夸张的是，火焰包围住了整辆直升机，它就以自杀的撞击坠落方式向我们的方向撞去！

“whatthe……”我诧异看着变成摩擦在路面上的直升机火球向我们撞来，不由得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往装甲车的后边躲去。

“哐哐哐哐——”一阵阵摩擦音从前方传出，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令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燃烧着的巨大黑影正朝着我们冲撞而来！

“直升机要撞上了！”我扭头对装甲车里面老兰大吼，可这摩擦发出的“吱呀”声实在太大，直升机痛苦地发出“咔咔咔咔咔”的怪声来，以至于装甲车里的人员完全听不到我的话！在危机关头下，我也只能用手去拍装甲车的装甲壳，他们这才反应过来。

但是已经晚了。

“轰隆隆！”

那辆扭曲变形并且滑行冲击向我们的直升机爆炸开来，但是残骸却仍旧翻滚着，滑行着。一路的摩擦，一路的闪电火花。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直升机居然这么的疯狂，都烂成一团铁圈了还仍旧翻滚滚不停。

我看着它越来越近，但是joker仍旧站在原地，他欣赏着看着直升机划过路面，划到我们的面前。

“哒哒哒………咔吧咔吧………”桥面完全被这直升机摧残，一面平整的路面上就这么被它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来，水泥块也呈一层层地崩裂状，裂纹也都无例外呈枝条状复杂。直升机犹如一头野牛，疯狂地朝车辆冲来，它一路掀翻车道上的车子和铁栏杆，水泥石块，路标全部被它撞飞！而且机身残骸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仍旧风火闪电般地袭来，而经过的每一段路，都会掀起一场风暴，一大团扬尘却一直拖着冒着熊熊烈火的残骸一直在地上摩擦着前进。

冒火的残骸就像一具地狱猎犬，凶猛而残暴。

这着实令我感到无比地夸张。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烈火袭来，在一片火光之中，我面前道路上的汽车也被碾成粉碎。

“咔吧……”

终于，直升机残破的破铁块撞上了大卡车大，冲击力将大卡车直接撞得爆炸开来，一大块破水泥块跟着那燃烧着的“铁球”一同爆炸成碎片。我自己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冲击力影响到了我，我扶着装甲车的车沿，尽量不然这股气流把我冲倒，就差灵魂被甩出去了。

虽然现在直升机残骸停止了翻滚，可我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身躯一下子被抽空，既不能动弹，也不能听从我使唤。耳朵边还一直回响着直升机撞上汽车时的爆炸声，弄得我耳膜像是被针刺破似的，十分疼痛。

而joker仍旧站在原地，爆炸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他不慌不忙地看着直升机的残骸，就好像在看着自己雕刻出来的作品一样。

“老天……”

我看着面前发生的怪异现象，心里对面前的这个高大而神秘的小丑男更是惧怕增加了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