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确了解这次出行的意义,那样只会给我们带来灾难性的后果,那就是:死亡。不用想都知道,我们如果只身前往那个鬼地方,除非给我们开来一辆装甲车和好几箱火箭弹,不然我是不会去碰那块角落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就连灰尘我也不会去沾上一丁点。很显然,那个地方太危险了,像类似的军事管理区还有很多,里头肯定是少不了什么枪支弹药之类的好东西,当然了,我们可没有那条命去捡,再给我十条命我也不会这么干。
当老兰向我们表达对这个地方的厌烦感,那种情绪就好像是病毒似的迅速感染了我们。“这简直就是扯淡”!只见老兰把罐头盒一股脑地往地上一砸,然后就有一股气势汹汹想要端着斧头进去找这里的老大大卸八块的冲动。可惜,他没有这种本事,我们也没有。更何况生气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简单地说,我们很是看不惯这里的氛围,并且还有一些想朝着这里的掌事人鼻子上揍上一拳,如果他没有用鼻孔嘲笑我的话。这里的人都一致认为我们只是小孩子,从头到尾都是,而且还排斥我们。基本上,我都不太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也不认可这些人说的大道理,除了他们说的那句:“那只是你们运气好罢了”。接着这些人就笑嘻嘻地要求我们去买彩票,这样子我们就能买到足够吃上一年的食物了。
我打心底里感谢他们,这群混蛋。
“不是他疯了就是我们疯了”,我无声地咒骂了一句这里的老大,然后又补充说:“他们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利用价值,该死的”。
“可是我们没有其他去路了,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仅凭身上的食物,我们根本无法活着走出东城区”!韦佬在一旁焦虑地说道。
“但是这次是个机会”。我说。
“什么机会”?老兰他们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这次不管是什么条件,我们都得想办法拿到一些好处”,我缓了缓心情,回复道。
“你有什么毛病”?老兰把双手摁压在桌子上,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们跟着你去送死”?
“那样也总比过着流浪汉的生活要好”,我嗓子有点干渴,只能这么平淡地回答道:“我们必须要在这里有所进展”。
“疯子”!
我看到老兰又把双手掌在桌子上拍了拍,“我们这是在飞蛾扑火!到目前为止,我们甚至没有一样像样的武器!你让我们拿什么去和那些守卫打”!
“那就是问题所在,伙计”!我提醒他,“我们差的就是良好的装备和武器”。
他们两个看了看一正经的样子,难过地摇了摇头,仿佛我是一个无药可救的瘾君子。
“你有什么办法能保证我们的安全”?老兰把双手交叉,似乎脾气又收了回来。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伙计”。我笑了笑,然后把他俩靠拢起来,小声说道:“我们不如在这里把车辆偷到手,然后我们就赶往那个军事管理区”。
“详细说说”。
“你看啊,我们如果在这里偷了他们的吉普车,这上面还有几袋食物对吧?那我们就用不着动刀动枪地抢。只要我们开了车,他们要是追过来,我们就把他们引到军事管理区那边,我猜他们一定追不上”。
“这倒是好主意,那辆车确实不错”。韦佬赞同道。
“然后,我们再想个办法去军事管理弄几把枪和防弹衣啥的,就用不着再继续呆在这个东城区了,直接顺着海滩开到南城区就好”。
他们两个听完,点了点头,这时候他们换了一种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黑暗之中的指路人。
在好处方面,这就是好处,一辆车,几袋食物,几把枪,这些就已经让我满足了。而燃油问题,我们可以直接用路上车辆里面的汽油,甚至加油站里面也有可以现取现用。而关键则是这些食物,我们如果今天运气好,说不定后排那几袋食物还留在座位上没有被他们取完。
于是,我们三个在利益面前达成了一致,没有异议。我们趁着他们午餐时间,毫无压力地走到了吉普车附近。不过说来也怪,这里仍旧没有人看守,甚至吉普车车钥匙还在我们手里。这很奇怪,他们没有没收我们的东西,不过也没有给我们任何好处。
在启动之前,我向附近的停车位看了看,希望能看到那辆装甲车的影子,但是我没有看到,它不见了。
韦佬开动了吉普车,我也没有想太多,直接上了车后座里。不过好消息是,这后座上的好几袋食物还留在这里,没有被人染指。在启动之后,我们就急急忙忙地驶出了半山腰的教堂区域,根据那张东城区地图,老兰充当人力导航,一边指着街道口一边领导韦佬驶出了这块区域。
但是说实在的,我们就这么把车开出来了,很是令人疑惑。要我是营地主管,我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盗窃营地财产的人。希望他们暂时不会这么想吧,要是他们心眼小,我估计我们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摇摇晃晃地沿着大道开回了东城区的老街道上,又顺着柏油路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后,这辆吉普车才艰难地驾驶到了东城区的最下方。在这段时间里,我也没有心思去看路边的风景,那无非就是破楼加破房,外加几根枯树和路灯。要是我再细心一些,说不定还能看到几个活人在到处找食物吃。
这里确实还有平民存活,但是我却不感到意外。
“这吉普车的发动机是不是有问题”?我无聊之中找了个话题,以此来打破沉默。
“没啥问题啊”!老兰侧着耳朵,皱了皱眉毛。
“但是这发动机的声音确实有些……吵”,我说。
“别瞎琢磨了,这车估计多多少少有些毛病,你瞧瞧这车前边的保险杠,啧啧”。韦佬拍了拍方向盘,接着换了个挡给车加了个速。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总算驶进了东城区下方的旧工厂区。从这边开始,我发现道路开始变得宽阔,但是路面已经老旧长草,工厂也是被人遗弃了长达10年之久。这边以前是这座城市主要工业区,但是十几年前工业区就已经搬到了西城区,而且工业区也改成了工业园,主要还是发展什么军工产品,重工业,高新科技啥的。反观这里已经淘汰掉的东城区旧工业区,这里大多数都工厂都是糖类加工,砖产,火电站,冶炼厂之类的。这算是一个时代是缩影吧,看看这块地儿,真的是荒凉得要命。
而这里的军事管理区,就在这条大路的尽头。从城区最底端大路开始,道路两旁就开始出现了棕榈树,它们仍旧在随着海风摇摆,和神经病似的。在我看来,这就意味着我们快到地方了。
虽然这开车的过程及其无聊,但是我几乎可以忽略掉,这会儿我们什么都没干,甚至肚子还没饿呢。要是我坐车去外地游玩,我肯定会在车上睡觉。这里也一样。
“瞧瞧那边”!韦佬把车停在满是杂草的草坪上,然后给我们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面布满蛇形铁丝网的大墙说道:“我们到了”!
“老天,这地方我是真的不想来”,我下了车,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你们知道该怎么进去吧,那玩意不像是可以攀爬的样子”。老兰眯着眼睛,看着那群莫名其妙的建筑,摇了摇头。
“没有守卫,没有人影,没有动静”。我一边朝着军事管理区大门走去,一边自言自语说着话。
在这之前,我都相信我们这次不会白来一趟,而当我走近到大门前之后,我倒是乐观不起来。因为这里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什么都没有。大门前没有阻拦,也没有守卫,庭院里头也看不到任何的军用载具,甚至连拖车都没有。眼下,我们只需要找到存放枪械弹药的仓库,然后装车走人就行了,真是轻松,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要办得轻松呢?
为了确认安全,我没有急着步入庭院内。我们再次观察了这片区域,甚至连飞鸟都懒得从这块区域上空飞过。
远处的海面上,几艘联合议会的军舰在海雾中时隐时现。
“怎么了,都到地方了,还不打算进去吗”?老兰眯了眯眼睛,催促我道。
“我暂时还不敢”,我竖起食指提醒他们,这里的一切都看起来很古怪,墙上明明挂着军事管理区,里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不该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我说。
“真是难看,这里倒是不像什么军事管理区,倒是像粮食存储房”。韦佬吐槽道,“不过里头有没有人那就是一回事了”。
“没有人在这种时期会放过成堆的粮食的,伙计,这里面的纯净水几乎喝不完”。我不禁感到可笑,我们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一些。
“好吧,好吧”,老兰重新整理了思路,“这里确实是老旧的军事管理区,你们之前口口声声要求要来这个破地方搜武器,但是到了大门又磨磨蹭蹭在纠结要不要进去”。
“嘿,我们不缺这个思考的时间”,我抽出那把.22口径的小手枪,把它的套筒拉了拉,回应老兰道:“我们这就进去”。
我没有再考虑其他的事情,直接端着手枪就走近了军事管理区内部。在这之前,我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挂在大门旁边的摄像头,好吧,它看上去并没有在工作,如果这里面还有电的话。
当然,我们还是想得太多,很明显我们不是唯一的游客。当我越往庭院靠近,我就越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之处。你瞧,这大门前的大卡车车轮印又新又明显,来来去去排成了好几排,好像是有人在前不久开动了这庭院里的车辆。
至少目前我还没看到任何车辆。
“太奇怪了,老韩”!韦佬给我指了指这里的仓库,“它们都是打开着的”。
确实,这里的所有建筑门都是敞开着的,当我提着胆子,端着手枪进入了军火仓库,我才惊人地发现,这里面空空如也,存储箱里一把枪都没有,弹药盒里面全是被打开过的,各种口径的弹药全都被人搜刮了个精光。
“我们是不是来晚了一步,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老兰叹了一口气,失望地看了一遍这间小仓库。
“我们还没逛完呢”,我假装乐观地说道,“这里还有不少箱子”。
韦佬将它们一一打开,除了一些零散的子弹和橡胶训练枪以外,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武器库里没有武器,只有一屋子的灰尘,还有我们失落的叹气声。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叹气。
于是,我们转了一圈,来到了装备仓库。幸好这里的东西很多还是没有被染手的,不过好多都是一些迷彩服啊,帽子啊,军靴啊之类的。我还没有看到战术背心和防弹衣之类的东西,找了一遍我也没有看到。我想了想,这些库存的东西,我还是算了。
想什么呢,怎么能算了呢?蚊子再小也是肉。我物色了一会仓库里面的迷彩服,挑了一件外套,还有一双皮靴。仅此而已。我背包容量可不是用来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就当我抬着脚,给自己穿上皮靴的时候,我又听到了那一声沉闷的叹气声。
我抬起头,环顾四周,这里除了尴尬的沉默,就只有老兰和韦佬两个人。虽然他们话多,但是这两个很少叹气,不过……我们为什么要叹气?
“叹气”?韦佬看着我,“我们干嘛要叹气”?
我很确定,我不止一次两次在这边听到了叹气声,那声音细微而又沉闷。就在我和他们说清楚,我在这里听到了他们的叹气声时,我们就再一次听到了那一声细长而又细微的叹气声。
“你听”?
我竖起耳朵,皱着眉头,假装听到了猫腻。
“这可不是什么叹气声”,韦佬苦笑着说:“这是发电机的声音”!
听到这里,我再次皱了皱眉头,大伙儿似乎一时间都明白了什么,于是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双脚站着的地板。恍惚间,我听到韦佬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在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