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要告诉我，有许多人也盯上了这个数据库？”
“当然。”那位先生对烟头赞许得点了点头：“我喜欢你的直觉，你说得没错，有许多人想要搭上这班船。”他伸手指向脚下：“而且我也不瞒着你，我们内部有一个小小的协议。”
“分享协议？”
“可以这么说。”那位先生想了一下，开口纠正道：“某种程度上得分享协议，但它又同时代表着我们之间的竞争。”
“就像是去争夺某样东西，在拿到之前大家都是敌人，但在拿到之后，拿到的那个人必须用一个高昂的价格把它有限度的分享出去。”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烟头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会有许多的同行和竞争者。”
“恶性竞争。”那位先生竖起手指提醒了烟头一句。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不是一个人。”那位先生手指在空中虚点了几下，把一份人员档案传给了烟头：“地狱犬部队，其中有我手下最精锐的打击小队之一。”
他对烟头摆了摆手：“他们现在归你了。”
烟头没有立即答应什么，他皱着眉头点开这份档案，里面是四个队员的信息，看着上面那些个人特长，这些人有精通渗透的，有擅长重武器攻击的，还有一个是统合方面的专家，另一个则是多面手，精通爆破以及极尽距离突击。
这些人的存在犹如一块块拼图，在某种程度上补全了烟头缺失的那些部分，让他成为了一个完整的圆。
“不了，谢谢。”但烟头并没有接受这位先生的好意，他摇了摇头关闭了面前的档案：“我习惯一个人。”
“随便你。”那位先生用手指点了点面前的镜头，那手指仿佛是戳在烟头脸上一样：“权限已经下发给你了，他们就在那里，如何使用他们，或者干脆给他们放假，决定权在你。”
与这句话同时到达的，是一个标记了权限的授权秘钥，烟头把它下载之后并没有打开，因为面前这位先生显然还有东西要告诉他。
“不过有一点你得注意。”那位先生弹了弹烟灰：“就像是你一样，我不在乎他们的忠诚，我只在乎他们能为我带来的利润和结果。”
“所以……”
“这些人有问题，需要我帮你甄别？”
“我不喜欢别人打断我的话。”那位先生竖起了两根手指：“这个也要在你的本子上记下来。”
那位先生并不介意烟头是否真的把这句话记在什么本子上，他相信自己说过的话对方就会记住，所以在提醒之后续起了断掉的话题：“我指的是，你要小心他们可能被其他人所雇佣，明白吗？”
烟头点了点头。
或许是烟头的表情让那位先生想到了些别的什么，他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欠身到屏幕前盯着烟头：“烟头。”
“我重复一遍之前的话：或许你会觉得这样有点不近人情，但你得明白，你们在我眼中都是有价值的人，区别就是你们能带来多少价值，所以我不会在乎你们的过去，因为你们为我创造出的价值是属于未来的。”
“你不用担心我会在你和影子经纪人的关系上做文章，因为它对我来说已经属于过去了，或者该说我甚至不介意你和他继续合作。”那位先生伸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线：“但是你得明白，有些东西是不能逾越的。”
“我不介意你用某种得自我这里的东西去换你想要的，在我看来这是你应该享受的福利之一，只要你能把它挖出来，怎么卖是你的事。”
看那位先生端起了面前的杯子，缓缓喝着里面的清水，烟头开口对他问道：“那么你是在说你不介意背叛了？”
“某种程度的。”那位先生放下水杯，开口对烟头补充道：“这个程度取决于你能对我造成多大的破坏以及远期影响，如果它没有超过你的价值，那么你随意。”
“如果它造成的损失超过了你的价值……”那位先生的话没说完，只是对烟头呵呵笑了两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烟头开口对那位先生问道：“所以……这又是一次考试吗？”
“当然不是，你可以把它当成我们的初次合作，毕竟你要证明自己不是吗？”
那位先生拿起了一直没有动的高脚杯，摇了摇之后嗅闻了下杯子里面猩红液体的味道，对烟头示意了一下，待烟头也拿起杯后：“祝合作成功。”
“合作成功。”
“对了。”正当烟头打算结束这次通讯时，那位先生又把烟头叫住了，他用那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盯了烟头几秒之后才开口说道：“我的人会交给你两个用来储存数据的介质。”
“其中一个被做过手脚，你可以选择把它给予影子经纪人的接头人，或者是……史东。”
那位先生双手交叉在面前，他低头看了眼自己交叠在一起的手背，抬头对烟头解释道：“这两个人我都很有兴趣，但是我现在的精力让我只能对付一个，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了你。”
“是对付骗了你的老朋友，还是对付把你当成工具的史东，随便你好了。”
对于这位先生的坦诚，烟头考虑了几秒后决定让自己显得更配合一些：“先生，史东已经死了。”他的语气仿佛是描述有一个不起眼的花瓶打碎了一般平静：“这是我从影子经纪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史东死于内部倾轧。”
“哦。”对于烟头说出来的东西，那位先生不置可否的答应了一声。
然后频道里陷入了难言的沉默，显然那位先生在权衡有些东西是否要告诉烟头，不过最终他选择了给予面前这位最大的信任。
所以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在你所在的帝国时期，异能者计划曾经延伸出另一个分支。”
“不灭，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烟头保持着脸上的冷漠表情，对那位先生缓缓摇了摇头。
“那看来是你的权限不够。”那位先生并不介意烟头表现出的无知，或者该说他喜欢这样：“这项计划的目标是制造出永生不灭的人类，让人类真正成为与恒星同寿命，或者超越恒星寿命的种族。”
“虽然我生活在没有帝国的联邦时代，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得不承认，帝国才是构筑起现在这个社会的基石。”小小的捧了一下帝国之后，那位先生并没有向烟头解释这项计划具体产生了什么。
“我，史东，或者还需要加上你那位影子经纪人，我们都是这项计划的受益者。”那位先生又指了指自己的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克隆体和脑部手术植入物让我们不会轻易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用这个方式点了一下烟头之后，那位先生才接着说道：“所以你那位史东，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消失的。”
当然打完一棒子总得给点甜枣，为了让烟头明白跟着自己有什么好处，那位先生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面：“你的植入物是来自帝国时期的2型是不是？”
烟头点了点头：“如果你是说它的副作用的话，我早就习惯了。”
“当然不是这个。”那位先生笑了两声指了指自己的头：“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里的植入物和你的有很多的相似之处，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成为与我，与史东一样的人。”
“当然。”他靠回了座椅靠背上，双手交叉在面前：“你得证明你值得我的投资才是。”
再次给烟头画了个大饼之后，那位先生看了眼身边的时间：“差不多就到这里吧，你休息一下。”
“好的。”烟头对那位先生点了点头，看着黑掉的屏幕沉默了几秒。
在他的脑海中，那个联邦法庭的数据库已经被标记成了一个代表着危险的特殊颜色，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拿到其中储存的资料，更不明白当年的不灭计划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明明记得，自己焚毁的第一批资料里就包含这个已经胎死腹中的不灭计划。
烟头并没有在意那些叛军，因为他明白那是J所谓的备用计划，当他选择撂挑子时候的备用计划。
可那位先生的关注，以及他提到的那些竞争者，还有史东一开始与他签订的合同，内容恰恰都是有关那个数据库的：
史东负责给他一个身份，把他偷渡过来搞定数据库的问题，而完成之后史东的报酬便是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给还活着的人一个能不受威胁的未来。
现在这两点都被烟头自己解决了，所以他想不通如果这个合同继续下去的话，史东还能拿出什么东西来逼他就范。
而到了这位先生这里，烟头当然不会忘记斑马和淫虫的死，可他同样明白现在已经不是帝国还在的时候了，没了身后庞大的支援，他一个人甚至连对方的真实位置都找不到。
再加上J的渗透被轻而易举的抓出来，那位先生又用不灭计划小小威胁了一下烟头，让烟头明白单纯靠着子弹是没办法彻底解决问题的。
不过此时烟头还没有把那位先生提到的不灭计划真正的当成威胁，他相信自己在到达之后史东会与自己联系，到时候他们这些人是否是真的永恒不灭就可以见个分晓了。
但在烟头心里又隐隐觉得那位先生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史东曾经在公园里向他示好的那段话，给他一种这个技术已经成熟到可以小规模扩散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