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拿着盆子去灭火,巡城的武侯也纷纷向那个方向跑去,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
隔壁的蒙安、冯保等人也都被惊醒,聚到了他的房间。
看着远处的火焰老何老泪纵横:“呜呜呜……家,家没了。”
冯保面无血色,眼睛里带着惊恐。
蒙安也是心有余季,不过还是说道:“三郎,要不我回去看看吧。”
陈景恪已经冷静下来,道:“不去,万一他们还没走怎么办?等明天再说。”
“老何你也不要哭了,当初我来长安的时候一无所有,现在不过是重头再来罢了。”
老何抹着眼泪道:“我就是可惜了这么大的家业,三郎你好不容易才置办下来的,说没就没了。”
其实他哭还有一个原因,万一陈景恪缺钱把他们卖了怎么办?这种事情他经历过。
依荷显然也有同样的担忧,只不过她表现的更加克制。或者说她还是太年轻,还保留着对人性的信任。
陈景恪安抚道:“人活着就好,再说我积累的人脉还在,想东山再起很简单,大家放心好了。”
两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蒙安担忧的道:“就怕他们还不死心。”
陈景恪澹澹的道:“放心,有了这场火我就有理由去找赵国公他们了,姓朱的没有机会再来一次了。”
蒙安这才放下心来。
陈景恪让他们去休息,只是这时候大家哪有心思睡觉。除了年龄小一些的依莲和草儿,其他人都是坐到了天亮。
等天刚蒙蒙亮,陈景恪让老何他们留在客栈不要出去,自己则和蒙安、冯保乔装打扮一番出了门。
没有直接去找长孙无忌,而是先去药铺那边,准备看看情况再说。
然后他们就傻了眼,自家的房子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反而是隔壁的吕添吕掌柜家有一大半被烧毁。
吕掌柜一家子正坐在门口哭天抢地好不伤心,周围很多邻居纷纷劝说,还有很多人围在一旁指指点点。
陈景恪三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况?不是自家铺子被烧了吗?怎么变成吕掌柜家被烧了?
蒙安马上就反应过来,有些兴奋的道:“三郎你们先在这等一下,我去打听一下情况。”
陈景恪想叮嘱一句让他小心点,可看了看吕掌柜家这句话最终没能说出口。
蒙安跑过去找到几个相熟的人打听情况,别人也奇怪作为邻居他们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蒙安早就想好了借口,道:“昨日闭店后三郎带着我们去逛西市,谁知误了时间坊门都关了,只能在那边找了家客栈住下。”
邻居并没有怀疑,一边称赞陈三郎待人和善,一边给他解释了原因:
“半夜起的火……吕掌柜家的人说火是从厨房着起来的。应该是晚上做饭留下了余火,火星掉到柴堆里引起的。”
其他邻居也纷纷说道:“是啊,这下吕掌柜家的损失可就大了。”
“还好前边的店铺没烧着,只烧了后院,还能做生意。”
“那也是大损失呀。”
“谁说不是呢,以后可要警醒着点,做完饭余火一定要全灭了。”
蒙安不一会儿就打听清楚了情况,找到陈景恪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陈景恪也是哭笑不得,担心了一晚上结果是邻居出事儿了,只能感慨道:
“吕掌柜真是倒霉,回头去问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吧。”
冯保迟疑着问道:“三郎我们怎么办,还去找赵国公吗?”
陈景恪想了想,道:“天天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等会我去找张将军打听一下情况。你去把老何他们叫过来吧,把家里收拾一下。”
等冯保出发,陈景恪就带着蒙安从后门回到家中,再从里面打开医馆的大门。
不少相熟的人见他出现,都过来攀谈起来,聊的大多都是吕掌柜家的事情。
身为邻居,平时关系还不错,陈景恪特意跑过去安抚了一番,并说道:
“先让嫂子和孩子们去我那边住下吧,这样你才能安心善后。”
“后面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招呼,能帮的我一定帮。”
吕添双眼通红,身上脸上布满了灰尘,感动的道:“还是三郎仗义,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陈景恪叹道:“都是邻居,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周围的人也纷纷夸赞陈三郎仁义之类的。
陈景恪的院子房间充足,给吕添的老婆孩子安排了单独的客房居住。
老何等人也很快就回来,脸上布满了庆幸,只是碍于吕添的家人在不好表现出来。
众人连忙烧水给吕添的家人洗澡,又简单做了一顿饭给他们果腹,然后就让他们去休息了。
毕竟一晚上没睡,大人能熬得住,小孩子不行。
很快衙门捕头白力夫带着一群捕快来到现场询问情况,最终确定是厨房余火引起的大火,吕掌柜只能自认倒霉。
之后捕快们就离开了,陈景恪见没有病人,就交代了一声出发前往张准上家。
且说白力夫带着人回到衙门,迎面就碰上了朱主簿。
朱主簿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主动打招呼道:“白捕头你这兴师动众的,又破大桉子了?”
白力夫行礼后笑道:“朱主簿说笑了,昨晚光德坊那边有一家铺子走水,我去看了一下情况。”
朱主簿道:“不是纵火桉吧?”
白力夫摇头道:“厨房起火,应当是余火引起的,那家人只能自认倒霉。”
然后他又顺口说了一句:“还好这家铺子和百草堂隔着一条胡同,火势没有蔓延过去。否则要是把圣人的赐字给烧了,那家人拿命都不够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主簿心中就是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
“百草堂?可是治好长乐公主和晋阳公主,还得到圣人赐字的那个陈三郎的医馆?”
白力夫点头道:“就是这家,真是想不通,这个陈三郎年纪轻轻是怎么学到如此高深医术的……”
后面的话朱主簿已经无暇去听,咽了口唾沫道:“我刚想起有一卷公文忘在家中,等一会儿就要用到,现在要回去取。要是明府找我,你帮我告个假。”
白力夫说道:“哎幼,那你赶紧去吧,告假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朱主簿道谢后步履匆匆的回到家中,直接找到自家父亲,开门见山的问道:
“昨晚你是不是派人去百草堂纵火报复陈景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