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月黑风高。

萧乾率兵攻入皇宫。

一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犹入无人之境，畅通无阻地杀到萧翊寝殿。

他砰地一脚踹开寝殿门。

萧翊面色苍白，正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一抬头，看到一脸森然、手持长剑的萧乾。

“五弟？！”萧翊难以置信，“你怎么……”

他想通了什么，重重晃了下身体，摇摇欲坠。

“二哥，”萧乾冷道，“你凶残暴戾，嗜血狠辣，不该坐这个位子。”

萧翊额上青筋暴起，显然愤怒到极致，他猩红着眼睛怒视萧乾：“乱臣贼子——”

空气呛进喉管，他重重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也咳出来，明显命不久矣。

“二哥，”萧乾迈步走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你命数已尽，我登基称帝，是众望所归。”

萧翊停下咳嗽，抬眼看萧乾：“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坐我这个位子的？”

萧乾冷笑：“什么时候？从你是太子时，我就想了，”嗤笑，“凭什么你是嫡子，皇位就是你的，大家都是父皇所生，皇位自然是谁有能力，谁就居之。”

萧翊轻笑：“既从我是太子时，就想做皇帝，那你为何这么晚才动手？”

萧乾冷嗤：“我倒想早些动手，可我们那该死的父皇，”想起什么，笑一声，“我差点忘了，我们那该死的父皇早就死了。”

他狰狞：“他死就死了，还把兵符给了你，”瞪萧翊，“你兵符在手，这皇宫，甚至是整座皇城，都在你的控制之中。”

停顿一瞬，萧乾高高扬起唇，从怀里掏出兵符：“二哥，你看。”

萧翊瞳孔骤缩。

“二哥不妨猜猜，”萧乾斯理慢条，“我是如何拿到这兵符的？”

萧翊剧烈喘气，他颤抖着抄起床边的长剑，想要下床去杀了萧乾。

未料身体不稳，往床下倒去。

“陛下！”花漪一声疾呼，扶住萧翊。

她将萧翊揽进怀里，手拍着萧翊心口，帮萧翊顺气：“陛下冷静，我们放轻松——”

“花漪。”萧乾冷冷开口。

花漪微顿。

萧翊看着抱在一起的花漪与萧翊，心里窜起怒火，他厉声下命令：“过来！”

花漪不动。

萧乾勃然大怒：“花漪你放肆——”

“住口！”萧翊怒尺，“不准对朕的爱妃大呼小叫！”

你的爱妃，萧乾笑出声：“二哥啊二哥，我真是可怜你，”他恶劣地问，“二哥你猜，是谁偷了你的兵符给我的？”

萧翊一怔。

萧乾又问：“二哥你再猜，你为其遣散后宫，当成眼珠子疼的花漪，是谁的人？”

萧翊面色陡然煞白。

他缓缓看向花漪：“你……”

花漪垂眸不语。

“花漪，”萧乾温柔，“过来。”

花漪起身走向萧乾。

“二哥你放心，”萧乾对萧翊笑道，“我会留你一具全尸——”

噗嗤！

一柄尖刀刺进萧乾腹部。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溪流般淌到地上。

萧乾脸上的笑容凝固，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前的花漪。

花漪甜甜一笑，噗嗤一下拔出尖刀。

鲜血溅到花漪脸上，绽开猩红的血花。

整齐的脚步声从寝殿外传来，两队御林军进入，为首的御林军走到萧翊面前：“陛下，已诛杀乱臣贼子。”

萧翊淡淡“嗯”一声，掀开被子下床。

身姿挺拔，脚步稳健，哪有半分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五弟，”他笑着走近，“可还满意你看到的一切？”

萧乾心脏抽紧。

这是一个局。

花漪背叛了他！

萧乾当机立断袭向花漪，想靠挟持花漪脱身。

可膝盖重重一痛遭到踢踹，萧乾跪到地上。

下一秒心口剧痛。

花漪照着萧乾心口又是一脚，萧乾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身体后仰倒到地上。

狼狈不堪。

“花漪我杀了你！”萧乾长剑刺向花漪。

未料长剑还未抬起，就被萧翊一脚踩到了地上。

“爱妃小心。”萧翊将花漪揽进怀里，“疯狗会咬人，你若被咬到了，朕会心疼。”

花漪笑说：“放心，疯狗咬不到我。”

垂眸看萧乾：“只需将疯狗的牙拔掉，它就只能无能狂怒。”

萧乾怒火攻心，又哇地吐出一大口血：“花漪！”

再次挣扎起身，想袭击花漪。

唰唰唰唰！

御林军手中长剑逼近萧乾脑袋。

萧乾只要敢动，下一秒就会被刺成个马蜂窝。

萧乾冷汗直流，一动不敢动。

“永安王，”萧翊居高临下，“你想怎么死？”

花漪提议：“砍头？或者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也不错。”

询问萧乾意见：“你喜欢哪一种？”

萧乾毛骨悚然，忽然听萧翊道：“还是先留他一条命。”

他微挣，看向萧翊。

却见萧翊面朝花漪，目光温柔而深情：“下个月十五，是一年一度祭祖的节日，朕欲册封你为皇后，到时，祭祖与封后大典一起举行。”

说完调转视线看地上的萧乾：“你看完朕跟花漪祭拜祖先，再去死。”

萧乾目眦欲裂。

萧翊愤怒御林军：“押进天牢。”

御林军领命。

“等一下。”花漪开口。

她从身旁的御林军手里拿过长剑，朝萧翊浅浅弯唇：“场面可能有些血腥，你最好回过头去别看。”

萧翊：？

萧翊期待：“你要做什么？”

地上的萧乾察觉到不妙，可脑袋旁边就是锋利的长剑，根本动弹不得。

“花漪，”他面色惨白，“花漪你冷静些——”

花漪：“我很冷静。”

她睨着萧乾，粲然一笑：“虽然不能要了你的命，但想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举剑，刺下！

萧乾凄厉的惨叫响彻寝殿。

萧翊，包括所有御林军，全都身下一凉，两股颤颤，本能般并拢双腿。

萧乾两腿间涌出鲜血。

如花漪所说，场面十分血腥。

“好了。”花漪将剑还给御林军，“可以抬走了。”

眉眼含笑，一点都看不出刚刚废了一个人的老二。

恐怖。

太恐怖。

御林军忙抬起萧乾离去，逃命一般。

“花、花漪！”萧乾哭嚎，“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