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漪活了下来。
以黑龙血罐的身份。
“人类。”黑龙将花漪放到岸边。
猩红竖瞳盯着花漪两秒，忽然用爪子恶劣地戳一下花漪。
花漪猝不及防，踉跄了下脚步。
黑龙爆笑：“你好弱。”
花漪：“……”
黑龙一个猛子扎进湖泊里。
翻江倒海，放开了撒欢。
花漪寻了个树荫坐下。
眼神幽深，注视湖里的黑龙。
系统打了个寒噤。
默默抱紧自己，同时给黑龙点上三根蜡。
哗啦！
黑龙破水而出。
嘴巴一张，几条活蹦乱跳的鱼掉到花漪面前。
“吃吧人类。”黑龙高高在上道，“你流了不少血，需要多吃东西，才能补回来。”
花漪拒绝：“我不吃。”
黑龙猛然逼近花漪。
硕大龙头几乎贴到花漪脸上。
他怒道：“从没人敢拒绝本尊——”
花漪：“我不吃生的。”
垂下眸，面色苍白，咳嗽一声：“如魔皇大人您所说，我流了好多血，现在身体正虚弱，若吃生鱼，怕是会更虚弱。”
黑龙愣住。
“咳！咳咳！”花漪剧烈咳嗽起来。
弱柳扶风，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昏过去。
黑龙心一紧。
下一秒花漪抬头。
“魔皇大人赐予我的食物，我自然想吃，可，”眨巴眼，很纯良，“我需要吃熟的。”
看一眼地上的鱼，期待地问黑龙：“不知道魔皇大人，有没有办法用火将它们烤一下？”
黑龙下意识点头：“吾自然可以。”
等等，他惊怒：“你竟然敢使唤本尊——”
“我就知道您可以。”花漪一把抓住地上的鱼送到黑龙跟前，眼睛亮闪闪，嗓音甜糯糯，“那就麻烦魔皇大人了。”
黑龙：“……”
花漪眼睛亮光熄灭，失望地道：“您做不到吗。”
黑龙：“…………”
花漪扬起笑：“您做不到也没关系——”
“谁说本尊做不到？！”黑龙厉喝，“本尊乃无所不能的魔皇大人，区区一个烤鱼，自然是手到擒来！”
“真的吗，”花漪鼓掌，“那真是太棒了。”
很崇拜：“您真的太厉害了。”
黑龙飘飘然。
沉浸在花漪对自己的崇拜之中，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上了花漪的套。
“烤鱼是么，”他喷出一口龙息，“本尊今日就纡尊降贵，给你这个小小的人类露一手。”
花漪面上甜甜笑，内心：这条龙智商好像不太高。
这般想着，忽然平地刮起飓风。
花漪被迷得睁不开眼。
等飓风过去，花漪颤动睫毛，睁开眼睛。
面前的黑龙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男子。
男子一身黑色衣袍，剑眉星目，邪气丛生。
“黑龙，”花漪顿了顿，改口，“长渊。”
长渊俯下身。
手捏住花漪下巴，视线淡漠。
“人类，”长渊冷道，“你需唤吾为魔皇大人。”
花漪从善如流：“魔皇大人。”
长渊满意地勾唇，然后奖励般摸了摸花漪脑袋：“这才乖。”
花漪甜甜笑。
乖巧本乖。
长渊又摸了摸花漪脑袋：“真乖。”
花漪笑得更灿烂。
长渊心情愉悦，手掌朝着地上的鱼一吸。
鱼飞进空中。
下一秒风起。
风刃唰唰唰刮掉鱼身上的鳞片，将鱼开膛破肚去掉内脏。
手法娴熟，一看就是老手。
花漪看向长渊。
见长渊两眼发光地盯着鱼，喉咙一滚吞下口水。
一条吃货龙。
花漪静默一瞬，道：“再多烤几条吧。”
长渊眼睛看过来。
花漪：“我担心不够吃。”
长渊冷哼一声：“吃货。”
花漪：“……”
冷静。
不生气。
先记着，等时机成熟，连本带息一起算。
半个时辰后，花漪接过长渊递来的烤鱼。
热腾腾，香喷喷。
花漪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火候正好。
花漪勾唇，真是意外之喜。
吃完烤鱼，长渊站起身，对地上的花漪道：“起来。”
花漪抬眼。
长渊意气风发：“随本尊回魔域。”
花漪不动。
长渊沉下脸：“人类，你要忤逆吾？”
花漪：“我们不能回魔域。”
她轻笑：“我知道您很强，但这三万年间，那个关押您的法阵想必耗去了您不少修为——”
长渊拂袖：“一派胡言！”
花漪微笑：“若是一派胡言，那您为何不直接杀了那五位长老？”
长渊：“……”
花漪拍拍衣服起身。
朝长渊道：“昆仑山巅有一种仙草，对恢复修为大有裨益——”
长渊捏住花漪脖子。
“吾看，”他平静道，“那仙草是对你大有裨益，对吗？”
花漪静默几秒，叹气：“被看穿了呀。”
长渊冷笑一声，将花漪拽到自己跟前。
“你灵根被挖，”他嗤笑，“如今已是一个废人，所以想诓骗本尊帮你去采神草。”
拍花漪脸：“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花漪眼眶泛红：“您要杀了我吗？”
长渊冷道：“本尊——”
花漪眼泪汪汪：“求您不要杀我。”
长渊一哽。
“我错了，”花漪揪住长渊衣袍，“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长渊看到花漪的泪，狠狠皱眉。
“不许哭。”他命令。
花漪抖了一下，被吓到。
长渊：“……”真是弱小的人类，声音大点都能被吓到。
他放开花漪。
“把眼泪擦干净。”
花漪泪珠滚落。
长渊：！
长渊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擦干眼泪！”他威胁，“不然本尊立刻杀了你！”
花漪不紧不慢擦掉泪。
捏她脖子。
威胁要杀掉她。
不错。
很好。
“我没有再哭了。”花漪软绵绵道。
长渊回过头。
见花漪朝自己勉强挤出一抹笑，明显被吓破了胆。
“胆子真小。”他长臂一挥，将花漪揽进怀里。
飞往魔域。
花漪双手搂着长渊腰。
脸埋进长渊颈窝。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颈动脉，只需用力一咬，长渊就会鲜血飙射。
但不会死。
上古魔龙若是被她咬上一口就送掉命，怕是贻笑大方。
花漪闭上眼。
时间一晃而过，白天变成了黑夜。
花漪划破自己手心，放了一碗血。
“魔皇大人，给。”
长渊看向花漪苍白的脸。
花漪恭敬：“能献血给您，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