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同样找了椅子坐了下去,然后十分有亲和力的说:“四弟,你倒是不用欺骗我,恐怕你这次过来也不是特意为了来看你二哥的吧?”
尉迟钰一下子被揭穿,脸上还微微的有些窘迫,最后他才有些声音讷讷的说:“二哥,四弟……四弟实在是辜负了二哥的期望……”
此时他的内心就像是天人交战一样,心里带着一点愧疚还有一点后悔,他从小就与自己的二哥玩的最是亲近,而且在自己被其他的皇子公主孤立冷落的时候,只有二哥脸上带着那种豪爽,丝毫没有芥蒂的笑容靠近了他,然后帮助他度过了那一段艰难的时光。
尉迟钰本以为,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将会一直延续下去。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在大哥和二哥相继成年之后,身为天下之主的父皇却将两人全部贬到了偏远的地方,一个是偏远地区的藩王,一个是九五之尊的皇子,这两个岂能是云泥之别?
没有人猜得透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敢进谏皇上这样的做法是否正确,只是那时候,所有的臣子和皇子都只知道一个事情,胆敢忤逆皇上的人,最后的下场都会很惨。
尉迟钰不是没想过想为自己的大哥和二哥说些什么,毕竟突如其来的这件事情没有缘由实在是太过于冤枉,在二哥悄无声息的离开京城之后,他彻夜的辗转反侧,却始终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能让父皇如此的愤怒,竟然接连的贬了两位皇子。
等到他突然决定无论获得什么样的责罚都想去替自己的二哥问个明白的时候,自己的母妃却是声嘶力竭哭天喊地的拦住了他,那一幕还清晰的在他眼前浮现着,历历在目。
“儿啊,你要是真的心疼娘,就别去打扰你的父皇,那大皇子和二皇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已经变成了那个模样,现在凡是替他们二人求行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啊,难道你不清楚吗?你今天要是一去,在你父皇面前替那二皇子求了情,那就相当于把你自己都已经逼上绝路了,到时候若发配你到了什么更偏远更荒凉的地方,娘可怎么活啊?今天要是真要执意出去找你的父皇,娘现在就在这柱子前一头撞死,不愿意看到你今后那样痛苦的生活。”
这一番话说的血泪俱下,当时四皇子的娘亲披头散发的瘫坐在他面前,声嘶力竭的说了这样的一番话,阻止着他要去找父皇替自己二哥求情的想法。
当时的尉迟钰整个人的面容都是扭曲的,面前的嘈杂声和哭喊声,还有时不时婢女小厮传来的劝告声。
“公子,皇妃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在这样声嘶力竭的折腾下去,难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是啊,公子,娘娘刚才说的话可是句句属实啊,全部都是为了公子您,现在您去找皇上,不就是相当于拉着娘娘全家陪葬了吗?您真的忍心吗?”
尉迟钰到最后的时候,耳朵当中已经听不到了任何一道声音,只有嗡嗡的嘈杂声在他的耳边但是听的并不真切,直到最后,似乎连所有的听觉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那么一丁点的感官。
他感觉到自己的眼泪顺着脸庞滴落了下来,随着眼泪的落下,心中的一处城墙也逐渐的塌陷,他最后环抱着膝盖低下头失声痛哭,他真的没有办法拿自己的全家去做赌注,他也真的没有办法去救从小到大对自己关爱备至的二哥。
直到后来,经历了之前的那件事情,朝堂经历了一次大换血,几乎所有为大皇子和二皇子说话的重臣都被拿下,剩下的人还是各司其职,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尉迟钰那时候便下定决心,自己救不了二哥他们是因为自己在父皇面前还没有一席之地,凭借着这样的想法,他开始勤奋好学,为的就是能够让自己的话语在皇上那里有作用力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