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专家有五十多岁,身材魁梧,行动敏捷,声音亮如洪钟,一看就知道年轻时是一个运动健将。果然谈起自己的经历时,这位专家数次提到自己在太平洋、大西洋探索荒岛的经历。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单纯的鱼类专家,过去曾经做过很多职业,长达十年漂泊海上。不但捕鱼而且寻宝,几次潜入深海,从沉船上获得了大量宝藏。
“我见过美人鱼,当然跟传说中的不同,有些会唱歌,有些则不能发声,他们非常凶悍,一旦登上了经过的商船,就会成群结队爬上去,把船上的食物抢劫一空,任何人想要阻拦,都会死于他们的攻击之下。所以说,在我的观念中,美人鱼根本没有任何诱惑力,而是一群海洋强盗,让人防不胜防,我一直都在呼吁,所有的航海者一定要远远避开美人鱼的聚集区,不要自惹麻烦,更重要的是那些所谓的海洋探险家,一定不要迷信美人鱼的巢穴里有宝石这种谎言,必须保持清醒,绝对不要相信美人鱼能够给人类带来好运。”专家说。
专家的话等于给雨滴,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前雨滴觉得美人鱼的传说无限美好,还有一些传说中描述,美人鱼的眼泪能够化成珍珠,价值连城。所以,很多航海者,捕捉到美人鱼之后,故意让她们伤心流泪,就地收集珍珠卖给珠宝商。
这一切都是骗人的,因为在专家这里,明确的表示,他看到了美人鱼,除了杀人越货,其他什么都不会。
“现在网上有一段视频说的是,有艘船上的水手看到了很多美人鱼,这可信吗?”胡说问。
专家点头:“当然可信,在那个水域,经常出现美人鱼,只不过,航船上的人非常多,躲在船舱里,没有到船头上去观察,否则的话,会有更多美人鱼出现的消息。但是,这消息没有什么价值,只要知道美人鱼是具有攻击性的生物,那么所有人,就不会再对他们有这么浓厚的兴趣了,而是就像面对鲨鱼一样,针锋相对,互相攻击,绝对没有什么美好幻想。”
“人鱼岛、人鱼钥匙、美人鱼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雨滴问。
专家摇头:“最近这些谣言满天飞,你们大概是听了很多无耻之徒编织的谎言,所以觉得,美人鱼的传说正在变成真事。但我告诉你,人就是人,鱼就是鱼,所谓的美人鱼只是一个美好的称呼,由古代延续下来。但是现在,根本没有这种生物,能够听懂人说话,跟人交流,甚至变成海的女儿,向人类奉献出一段催人泪下的感情故事。我们是科学家,如果科学家也相信传说,那么这个世界的科学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我劝你们,从这里回去以后,还是努力工作,不要理会这些似是而非的民间传说,你们是侦探,要的是真相,而不是粉饰太平。”
雨滴再次受到打击,毕竟专家说的话有理有据,如果他说美人鱼对人类毫无用处,那这一定是真的。
在专家这里,雨滴感受到的是无比的沮丧,对于美人鱼的存在与否这个问题,专家给出了肯定的结论,断绝了所有人的幻想。
过去,雨滴一直沉迷于安徒生的童话,认为美人鱼真实存在,而且神奇无比,但是按照专家的说法,美人鱼只是一种海洋生物,不可能具有人类的大脑和思维,更不可能像神话传说中一样,给人类带来无尽的财富。
在这种情况下,探索美人鱼的巢穴已经毫无意义,或者说,人鱼钥匙最终的命运只能是去天梯神庙。
“我们明白了。”胡说向专家致谢。
“希望我的话能够让你们清醒,不要再心存幻想,作为侦探,你们未来的目标,就是追求真相,而不是跟着别人说的谎话,人云亦云,那样的话世界上就再也没有真相了。”专家说。
“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胡说看着雨滴和高度。
高度摇摇头:“”既然美人鱼是这样一种海洋生物,那么就算找到他们,也毫无意义,就好像水手在海洋上找到了一大批罗非鱼一样,这是海洋鱼类,毫无研究价值,只能作为食物,端上各国人民的餐桌。
专家大笑起来:“没错,你这个比喻很对,我相信,如果在饥饿的情况下,随手抓到美人鱼,也一定会烤了来吃,而不是把他们当成是同类。”
人家的话似乎是无懈可击,但是,雨滴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你对于美人鱼的看法,有没有得到世界上的所有专家的广泛认证,还是仅仅存在于你自己的认识当中,我们想知道,这种说法的公信度能有多少?”
专家变了脸色,因为雨滴的话,很明显是在怀疑他的看法,不一定完全正确。
“全球渔业研究协会,支持我的说法。他们是世界上最大的海洋研究团队,已经包括了各国顶尖的鱼类专家和生物学专家,他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好的背书。”专家说。
雨滴摇摇头:“我希望看到最真实的证据,而不只是书面文字,或者是各种印章。”
她的话已经是对对方构成了冒犯,胡说有些不好意思:“比诺教授,她还年轻,不知道你在国际海洋渔业里的权威性,所以把你当做普通的大学教授,请原谅。”
比诺教授大笑起来:“年轻人总是无畏无惧,敢于挑战权威,这就是最好的特点。我年轻的时候,也在大学里,经常把教授问的哑口无言,但是现在,我已经给出了很肯定的结论,那就是,美人鱼不是人,而是鱼,如果想要拿出证据,每个大学里的标本室,大概都能举出例子。相反,如果你们说美人鱼是人,那么,你们也得拿出证据了,我相信,世界上任何一所大学或者科研所,都没有能够证明美人鱼是人的证据,年轻人,你说呢?”
雨滴低头沉思,继续推断对方的观点,假如美人鱼是鱼的话,为什么会有人的形状?
她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动物,叫做大鲵,能够发出婴儿的啼哭声,所以又叫娃娃鱼,如果美人鱼跟大鲵相似,身为鱼类,长出人的体型,又能发出人的声音,那就可以合理解释了。
“也许现在只有到了人鱼岛,才能揭开一切谜题。”雨滴说。
“那个怪人应该就是来自人鱼岛,把他送回去。跟着一起上岛,就能看到美人鱼了。”高度说。
雨滴和胡说一起摇头,因为那个怪人跟他们语言不通,就算在地图上指出了某个地方,也不能百分之百相信。更何况,出海寻找一座孤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但费时费力,而且危险重重,最起码黑胡子侦探社并不具备这种实力。
“我们回去吧。”胡说站起来。
雨滴皱着眉头,跟着胡说向外走,她觉得,自己白来了这一趟,虽然听到了很多专业性的海洋鱼类知识,但是对解决目前的问题,却没有很多帮助。
离开专家的书房,向大门走的时候,旁边的墙上,挂着无数照片,都是比诺教授游历世界各地时留下的,有些是跟当地人的合影。
雨滴突然停下来,因为他看到一张照片,上面跟比诺教授合影的,跟那个怪人非常相像。
“大家看这张照片。”雨滴低声叫。
“是那个怪人。”高度忍不住叫出来。
他们四个人停在那张照片下面,比诺介绍:“这是在百慕大地区的一个荒岛上,这里的居民,使用的语言如同鸟语,其中一部分,不知是因为民族习惯还是什么原因,说话如同猫叫。”
雨滴和高度对望了一眼,立刻伸出双掌,击掌相庆,他们为了怪人的来历费了那么多心思,反复查找资料,却没想到,真正的答案就在这里。
“比诺教授,你能再次找到这个地方吗?”胡说指着照片。
比诺摇摇头:“当时因为天气原因,我坐的船在海中沉没。漂流的那个岛上,遇到了那些土著人,他们对于外界的闯入者,十分友好,最后送我离开,十几个人划着木筏子,护送着我。”
提起那段经历,比诺有些哽咽,眼圈也红了,那应该是九死一生的遭遇,只有经验丰富的专家,才能在海难中逃生。
“那个岛上有什么?”雨滴问。
比诺摇摇头:“那几乎是一座荒岛,土著人生活在原始状态之下,非常艰苦。他们虽然有火种,在某些时候,只能是生吃海洋鱼类,所以身体状况都很差。”
雨滴看着那张照片,忽然觉得,比诺的话里有很大的漏洞,那个怪人到达他家里的时候,似乎什么都懂,只是不能说人类的语言。而且,包大福拿出打火机戏弄那个怪人的时候,怪人根本一点都不害怕,如果他生活在原始状态下,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现代化的知识?
她从侧面观察比诺教授,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虚假。
“教授,如果有这样一个怪人闯到现代化城市了,你怎么看?”高度问。
“那是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原始人在都市好莱坞已经拍过很多集了,但是,他们是不会到城市来的,因为这个地方,相对于他们来说非常危险,而且毫无价值。”比诺很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