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听朱健嘉唠叨半天,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加之他脾气暴躁,挥舞起硕大的拳头准备要打朱健嘉。朱健嘉见野人要打自己,并不感到害怕,他想这黑家伙准是听自己讲道理听得不耐烦,自己换种方式教导便是,于是牵住对方黑如焦炭的大手,拉到清澈的湖边。
奇州城的这片湖宛如一块宝石镶嵌在城北的偏僻森林里,朱健嘉让野人坐在自己身旁,自己也跟着坐到堆积湖畔的石头上。望着碧波荡漾的湖水,他轻声唱起威龙爱唱的歌谣,全然忘却了还有件事没去做,不过即便他想起了那件事情,也不会去做,因为此刻,有件比那件事还要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湖边的杨柳似姑娘的长发垂到水面,荡起阵阵涟漪,轻盈小巧的蜻蜓点水而过,静谧的林中小湖,此时正以她委婉的姿态,聆听歌唱者动听悦耳的歌声。林梢或许有一展歌喉的飞鸟略过,然而都被少年的歌声所掩盖,更有的鸟儿,似乎听懂了歌声,自惭形秽似的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沉默站立在短小树枝欣赏。
秋天的小湖,黄叶小船飘荡,转眼沉入水中,若细看,那渐入水中的黄叶,还惊扰水里头贪玩的小鱼。
可是,等风声响起之时,一切已如烽烟般逝去。朱健嘉拉起野人的手,快步跳入水中,他的身后,几名手拿兵器的野人正朝他走来。野人们发现自己的同类与朱健嘉待在一起,还以为他背叛了他们。野人们感到最愤怒的事情是遭到自己同类的背叛,当他们知道那位天生长着黑色毛发的同类背叛他时,毫不犹豫地对他进行了攻击。
“如果你想要活命的话,一会儿得乖乖听我的话,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他们认得我的话,一定不敢这么拿铁枪指着我,要知道,昨晚我曾只身一人将他们打得措手不及。”朱健嘉边往湖对面游去,边对自己身边的“哑巴”说。
黑色毛发的野人不知该如何回应朱健嘉,他深知自己和少年相处的目的是想夺走他的性命,哪里知道少年对自己不但没有起疑心,而且还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他实在很难以理解,他想有种更为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实力已经达到了无视别人暗算的程度,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面对的敌人的暗算,竟能平心静气地与对方交谈,除了深处云层深处的峰主,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这样,难道这位少年跟峰主有关系?他目光呆滞地凝望着少年,无法相信自己所做出的假设,但愿意寻找答案。
朱健嘉和黑色毛发的野人说话的时间里,已有几名会泅水的野人跳入水中,向他游来。朱健嘉到岸上之时,那几名会游水的野人游到了湖中央,朝他大喊大叫,手中铁枪指着他。让黑色的野人先走,朱健嘉决定独自一人面对那些残暴的手拿兵器的野人。
也许是这些野人都躲在城北这片森林的关系,他们不认识朱健嘉,更不认识朱健嘉身边黑色毛发的野人,他们只知道,这两个人中间,肯定有一位与他们是敌对关系,并且,是朱健嘉的可能性要更为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