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那王文华,他虽然坏事做绝,但还是有点良心的,既然大理寺都插手此事,或许舅舅的性命还有救,因此他把心一横,就叫出声来。
米来亨其实注意王文华很久了,进来也经过深思熟虑的,可是他却根本不相信,对王文华道:“连长公主都出动了,结果还是无功而返,你又能提供什么线索?”
别人也哄然大笑,包括那个师爷,他们也不相信,一个专门替人净身的家伙,能有什么用用线索提供?
王文华涨红了脸道:“我说的是真的,因为我见过他,就在三公主府上,正要实施阉割!”
米来亨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王文华的脖颈,叫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快把话说清楚?”
王文华被他勒得差点翻白眼了,叫道:“你先往下我。”
米来亨才发觉自己操之过急了,于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免死金券道:“若是你能提供有用线索,我敢保证有这免死金券,既往不咎。”
王文华舔了舔舌头,看了那一眼免死金券,他是惹不起公主府背后的人,如今的白太妃,可是有了这免死金券,他甚至不用到南洋受苦了。
于是他问道:“你一定实现这诺言吗?”米来亨笑嘻嘻道:“现在就给你,你把话给本大人说清楚。”
米来亨对师父一使眼色,师爷领两人进了一间密室,两人开始交谈,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然后他对王文华道:“小子,你自求多福吧,这免死金券不记名的,谁拥有就是谁的。”
王文华的脸色变得惨白,米来亨却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了。
米来亨非常得意,没想到这件案子被他给破了,白太妃太厉害了,竟然瞒过了长公主,不如今是大长公主了。
他盘算着应该多叫几个得力的帮手,据说那个西门大娘非常难缠,是个不可多见的强者,自己肯定打不过他的,这样去了也白去。
他只负责把人找回来,自然是否被阉了,不关他的事。
他正低着想着心事,差点撞着一个人,那人尖叫道:“米来亨,瞎了你狗眼,走路不长眼睛。”
米来亨一看正是那亲近被自己甩了的长公主府的管事嬷嬷凤大娘,自己又看上了汴梁如意楼新花魁吕芳芳,故冷落她许久了。
那米来亨是个小白脸,今年三十八岁,凤大娘三十九岁,各自丧偶,因此经人撮合搞到了一起,这给米来亨破案提供不少便利。
但是熟女终没有青春少女吸引人啊,米来亨也非圣人,因此也会见异思迁。
可是这世上那有不透风的墙啊,流言蜚语还是传入凤大娘耳中,把她简直气炸了肺。
想想自己确实年老色衰了,她只好认命了,可是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他,自己一定要抓花他的小白脸,让他无法去见那小妖精。
想到这儿,亢奋的凤大娘嗷地一声叫,就扬起爪
子跳入米来亨怀中,去抓他的脸。
米来亨吓了一跳,一把捉住她的手道:“亲爱的,你这是干嘛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在大庭广众下成何体统?”
他那坏坏的笑容,瞬间又融化了凤大娘的心,她突然就沦陷了,竟然忘了要去抓花他的脸,却痴痴望着他道:“你这没良心的,不何不来安慰安慰老娘独孤的心?”
米来亨对着她额头似小鸡啄米般亲了一下,然后微笑道:“我公事繁忙,哪有你清闲,不是抽不出空吗?真想来看你,可是如今手头紧,空着手不好来看你啊。”
凤大娘含情脉脉看着他道:“你就喜欢这么油腔滑调的,不过我喜欢这你坏坏的样子,我不图你的财只要你的人。”
突然旁边有人讥讽道:“好恩爱啊,米大人,你拿着大理寺俸禄,该不是来大街上秀恩爱的吧。”
在汴梁城,随便扔块石头都能砸中一个大员,因为在天子脚下。
而出言讥讽的正是御史大夫许长青,也是那坎火剑圣许长阳的弟弟,与米来亨是水火不容,一见面就要吵架。
米来亨见了许长青却没有发火,连忙道:“许御史,你来得正好,带个消息给皇上,那少年许三德已有消息,在七公主府上,快请禁军出动,迟了恐有变。”
凤大娘尖叫一声道:“什么,他竟在七公主府上,我得向大长公主汇报。”
她跳下身也如飞般而去,那许长青得到消息也是非常兴奋,既然少年有了消息,那女郡主李浅吟也就有了着落,因为两人几乎是同时失踪的。
许长青顾不得拌嘴了,撩起衣服一路小碎步向着皇宫奔去,他也是炼过武的,所以来到皇宫连大气没有喘过一口,连忙去找皇上去了。
这个时候,皇上应该正忙着办先帝的丧礼,循着这个思路,他很快就找到皇上,把米来亨说的情报给皇上说了,赵润玉恰好也在一旁。
闻言也吃了一惊,连忙追问消息源头,许长青就把米来亨的话复述了一遍,大长公主失声道:“原来如此,我得亲自去一趟。”
赵谦得知情况也是气坏了,若是那少年确实在陆广,是陆家唯一血脉,如果真的被阉,断了香火,他的罪业就大了,因此连忙派出禁军去包围七公主的府第。
就这个时候,一个邪神突然出现在七公主的府第上空,它青面獠牙,非常凶恶,而且大异中原邪神。
许多人都发现了这个异相,人们聚集在大街上议论纷纷。
那邪神用无比嘶哑的声音道:“无知的凡人,你违背了自己的诺言,竟然没有按时献祭给我祭品,那我自己来取。”
七公主府第的院子里,跪着一个妇人,她面如土色道:“尊敬的湿袈素错大神,不是我主动失约,而是有人存心阻挠了祭品的献祭,请你下凡来惩罚那个该死的罪人。”
邪神巨大的的眼珠扫向室内,小陆已不见了踪影,而李太监拿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与西门大娘正在对峙。
西门大娘道:“息大娘,你疯了不成,竟把这少年献祭给邪神,你不知道那少年对主人有大用吗?”
息大娘披头散发道:“我宁愿疯了,也好过苟活在世,别人无法替我报仇,我只有祈求邪神来替我报仇。哈哈哈!”
那冷血的邪神突然一把抓起她,也狂笑道:“那你就成为我的祭品吧。”
把她一把塞进巨口里,然后开始咀嚼,血不断顺着它的血盆大口流下,显得格外诡异。
西门大娘饶是胆大,也吓得心惊胆战,她没想到息大娘会招来一个邪神,而且是南洋邪神,这事态已超出了发展。
邪神吃完息大娘,一把将屋顶掀翻,露出对峙中两人,它凶恶地责问道:“是谁阻挠了祭品的献祭?”
西门大娘连忙把手指向李太监,在这个时间只有明哲保身,否则她也难免一死,这个邪神实在太强大了。
邪神巨大的的眼珠盯住李太监,责问道:“愚蠢的凡人,是谁赐予你的胆子,敢得罪我湿袈素错大神?莫非我几千年没在中原显示圣迹,凡人们都已遗忘我的神威。”
它突然间向着四下一喷,无数蠕动的蛊虫,突然从四面涌出,爬满了整个公主府,无数人尖叫着从屋里冲出来,一边哭喊着拍打衣服。
仅一瞬间,无数人被啃成了白骨,这个场面实在太吓人了,管事的太监已提前一步逃出了府,公主府大门已经敞开了,当禁军赶来就看到这么恐怖的一幕,把他们也吓坏了。
邪神轻蔑的看了一眼禁军,然后一把扯断了老太监的头颅,苍老的头颅上还连着内脏就把被残忍的拔出。
那把锋利无比的小刀根本没有对邪神造成一丝伤害,可是先前它却抵挡了西门大娘的柳叶刀无数招。
西门大娘吓得快尿了,实在太恐怖了,实力差距也实在太大了。
邪神对着头颅道:“你是我的飞头蛊,从今往后听命于我,去追杀那个祭品吧。”
老太监睁开腥红的双眼驯服地回答道:“是主人,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在那血淋淋的内脏下还不住滴着血,看得人都毛骨悚然。
飞头蛊在空中盘旋了一会,突然就消失不见,竟然去追杀小陆同学了。公主府里几乎成了鬼域,全是一具具白骨,无数蛊虫还在前赴后继地从地下涌出,禁军们饶是胆大也生退意。
突然间一个老太婆飞升到了半空,与邪神对峙赶来。
她的气势不亚那凶狠的邪神,只听她责问道:“你是从那儿冒出的小毛神,竟然吃了豹子胆,也敢来犯我炎黄大陆?”
湿袈素错大神突然狂笑起来,它牙齿上口水不住滴下,竟然全化作了凶恶的蛊虫,准备向禁军发起攻击。
只听它用无比嘶哑的声音道:“孤陋寡闻的中原人啊,我湿袈素错大神纵横七大洲的时候,你们的鸿钧老祖也称我为道友。可是这么年过去了,中原的凡人竟然已遗忘我了,我将要在这儿宏扬我的圣迹,化为我的信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