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凌厉的一击,黄琉稳坐如钟,眼看红绳即将击中,突然间却软绵绵垂落桌面,威猛的气势突然消失,变回普通的绳子。
青年瞳孔一缩,眼睛中骇然一闪而过,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不远处插在墙上的筷子。
筷子击中的位置正是别墅内法阵中枢,别墅内所有的法力波动,都收到其影响。筷子的插入,产生的波动恰好与施加在红绳上的法力相反,相互抵消。
一般来说,只有布局之人,才知道阵眼中枢所在。在没有布局详图的情况下,竟可以准确找出,已非常人能及。
而黄琉还能分析出阵眼布置情况与波动振幅,巧妙施力,破解青年法术,才是最为让人惊骇之处。只有同道中人,才会知道这看似简单的一扔,其中的难度无异于登天。
对于青年的神情,黄琉非常享受,整个人飘飘然仿佛腾云驾雾一样,表面上他还装得十足,轻描淡写道,"筷子没了,只能继续用他。"配合着话语,叉子叉了一块鸡肉。
"黄兄伸手非凡,让一点大开眼界。"青年踏前一步,手上翻出一面令旗,"恕一点无礼,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
令旗插入其中一根红绳将其定于地面,软绵绵的令旗顿时复活,如同毒蛇一样缠绕向另外四根红绳,缠捆在一起形成一条更粗的绳索,如同一条大蟒蛇一样,直奔黄琉身体而去。
青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黄琉手掌,只要叉子出手,他必将其打落。
黄琉依旧从容不迫,身旁长出一条藤蔓,对着红绳缠去。中枢被破坏,针对藤蔓的法术已被破。
当藤蔓与红绳即将纠缠之时,红绳再次软绵绵垂落。青年面色大变,双手不停捏诀,就是催动不了红绳。
威胁解除,藤蔓自然回收。黄琉抬头四望,目中疑惑神情一闪即逝,难道筷子一插的威力比想象中要大,完全禁锢红绳法术?
"黄兄乃一点见过最杰出的同辈,一点不得不使用最厉害的法术。"青年神情凝重严肃。
"原来这家伙叫一点,看他嚣张的样子,就应该好好教训他一顿。"左手怂恿道。
黄琉满心疑惑,看一点的架势,正在储气出大招,自己也没有得罪他,为什么一上来就不停出招挑衅。
"废话,大家同年人,你人家地头,抢了人家的风头就算了,还在人家面前装逼,如果是你,你能忍?"左手道。
"他不像这么肤浅。"黄琉道。
"你也不像这么虚荣。"左手鄙视道,"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认真对付接下来一招,左手感觉到很强的杀气,稍有不慎,就要死了……"
一点喃喃念咒,左手手指在右手掌上轻点,右手掌青筋暴现,骨头鼓起,还发出啪啪的声响。
这是传说中的内家功夫练到极致的表现,明明是法术对抗,怎么多了个武林高手出来。黄琉满头黑线,想叫暂停。
一点右手掌逐渐发红,后来红得向烧红的样子铁块一样,然后他艰难地举起手掌。
"死了,储气完毕,准备发大招了。牛头快点投降,左大爷不想死,呜呜……"左手痛哭道。
然而,一点的手掌没有打向黄琉,而是派在自己胸膛上。
滋!
仿佛烧红的铁块放入水中一样,手掌顿时褪色,胸膛上冒出一团白气。
在白气出现的瞬间,黄琉心脏突然一紧,胸腔一阵窒息,这一击非同小可。正如左手所说,如果稍有不慎,这回真的要死了。
黄琉心中默念佛经,左手主动拿出晶石舍利,自觉绕成符文。
白气逐渐凝聚成型,可以见到一个模糊的头颅,但绝对不是人头。白气周围可以看到,扭曲的空间,范围一直扩大,往黄琉蔓延。
淡黄光从黄琉身上散发,把整张桌子包围起来,空间被固定,扭曲的波纹无法蔓延。淡黄光的范围逐渐扩大,反朝着一点弥漫过去,光照之处,扭曲空间被抚平。
一点面色难看万分,想要取消法术躲避,但是这样的对抗一超出他的理解,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淡黄光临身。
黄琉面色微变,因为佛光又再被激活,如今他身体大不如前,想要阻止也恐怕有心无力。
"别担心,让一点皈依我佛也是一宗美食。"左手唯恐天下不乱,还想贴到舍利旁让符文显现。
"谁敢来衣府捣乱!"别墅外传来一个极有穿透力的声音。
嗖!
一枚铜钱飞入,穿过淡黄光,划过扭曲空间,打在阵眼处,将筷子打落,别墅内法力波动恢复正常。
嗖嗖嗖!
三面令旗射来,成三角之势插在黄琉身旁,将其围在中心。
一插入地,旗面招展,三道光帘腾升,把黄琉笼罩其中。淡黄光被光帘切割,三角罩外等我淡黄光逐渐消失,罩内依旧淡黄光弥漫,将黄琉保护其中。
踏踏踏!
有人走进别墅,"到底是什么人敢大闹衣府!"
"小心!"脚步声突然停止,有人大喝一声,然后便是一连串动作声响。
此时,三角光照内出现一道阴影,一个算盘竖立黄琉面前,左右算珠分开,裂缝扩散,光罩同样出现一条逐渐扩大的裂缝,仿佛打开一道大门,黄琉悠闲带笑地从裂缝中显露出来。
"是你!"几个惊讶的声音不约而同发出。
黄琉看向声源,见到衣父,衣三叔,努大师,江湖术士四人。
见到衣父,黄琉的笑容顿时僵硬,好不容易挤出一点,"伯父!"
"一场误会,大家回到各自方位。"努大师对着黑衣人道。黑衣人瞬间消失。
"你为什么在这里?"衣父皱起眉头,显然非常不满黄琉的捣乱行为。
"这……这是傅管家邀请我进来的。"黄琉灵机一动。
"骗人,他是来偷拍的狗仔队,还打了我。"男孩急道。
"你不是跟水柔一同离开了别墅?"衣父要问的是这一点。
黄琉顿时尴尬起来,两人闹脾气已是难以启齿,如果让衣父知道是因为他母亲闹的脾气,那就不是放老虎这么简单了。
"他特意来偷拍我家。"男孩又插嘴,长辈在身边,他胆子大了很多,"千万轻易让他走,先把手机里等我照片删掉。"
"安检不说话。"衣三叔喝道,男孩吐吐舌头,不敢说话。
原来这里是衣三叔的家,几兄弟住在一起,难怪别墅区这么大。
黄琉实在受不了衣父的眼神,只好道,"水柔有事临时先走了,我不熟悉别墅的路,走着走着就来了三叔家里。"
"三叔?你脸皮还真厚。"衣三叔先笑起来。
黄琉尴尬无比,只能跟着傻笑。
"好了,他不是你家三叔,别叫得这么亲热,你也不是人家客人,该走了。"衣父起身先离开。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有好好认识侄婿呢!"衣三叔叫起来。
"没大没小,我要回家,难道还要经你同意。"衣父丝毫不给面子。
黄琉只能跟着起身,"三……衣叔叔,我先走了。"
"别听他的,以后叫我三叔就可以了。"衣三叔笑着道。
"狗仔队!"安检低声咕噜。
笃!
衣三叔一个响指敲在安检头上,"这是你四姐夫!"
安检张大嘴巴合不拢,黄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衣三叔连忙过去扶着,"难怪水柔会看上你,二哥也默认了。虽然样子不咋地,但本事倒不小,能在我家捣乱的人不多。"
黄琉额头一滴大汗,这算是赞他呢,还是贬他呢?带着这个疑问,黄琉走出别墅。
"老虎还不够,看来要多样头狮子看家。"摸了衣三叔还来了这么一句。
"这回黄琉真的摔倒了。"幸好,身下软绵绵,一点也不同,有钱人家就是不同,连地板都是高级货,摔一跤也不疼。
"呜……"
身下传来呜咽,黄琉低头一看,马上跳起撒退就跑,原来他倒在老虎身上。现在他腰酸背痛,不可能再对付老虎,鬼知道老虎记仇不,给逮住小命都没了。
哪知老虎早已慌得要死,心中不断祈祷,千万不要惹怒这恶棍,只要能实现,它决定一年内吃素不吃肉!
回到了水柔家,衣父将黄琉带到书房,然后自己处理公事,让黄琉自生自灭。
黄琉并非无所事事,他把脑海中的建筑资料重新复习一遍。经过短暂的应用,他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贾教授研究心血,不仅仅是建筑学,还有与之相关的风水,布局,摆阵等玄术应用。一时间,黄琉神游天外。
"你跟水柔闹别扭是因为什么事?"衣父突然问道。
"因为老奶奶的寿宴。"黄琉下意识回答,话出口才发现说错话,想收口已经来不及。
"为什么?"衣父一定要寻根问底。
黄琉当然不会傻到和盘托出,他道,"水柔怪我收下请柬,她不想我参加寿宴。现在想来,应该听她的话。衣伯父,寿宴我还是不去了。"黄琉虚虚实实,顺水推舟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