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外面是果不其然还是在冷宫里头,成初环顾四周,此刻已经是深夜。原本应该没有人会经过,这时候却响起冷淡的声音:“你就这么丢下上官珂,她会死的。”
成初抬头看了一眼藏在暗处的人,冷冷道:“少悠兄有资格训斥本公子么。之前漓帝出手杀上官珂,你恐怕是全落在眼里。居然能做到袖手旁观。”
白少悠是听雪楼的人,江湖有名的情报组织成员,听雪楼楼主白衣公子的干儿子。上官珂可能会有杀生之祸的信息,还是白少悠透露给成初的。
就在这个时候,就见一个黑衣男子从屋顶跳落了下来,男子的容颜还算是英俊,可惜脸上一直是一张冷漠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亲近。只见白少悠闻言,淡漠的脸上竟露出几分笑容:“玲珑公子会出手,我又何必抢别人风头。反正,你拼了命,也绝不会让上官珂死的。”
成初凉凉的看了白少悠一眼,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上官珂的生死与本公子何干?”
成初这次没有等白少悠答话,人已经脚尖一点,走了。留下白少悠烦躁的揉了揉头发,直接装出来的冷酷,瞬间荡然无存。他望着成初离去的身影半晌,这才气急败坏道:“这小子可真是铁石心肠,真的就这么丢下上官珂了!这可跟娘亲说得完全不一样。”
他等了成初半晌,直到天快蒙蒙亮,这才心有不甘的折回暗道,将上官珂救了出来。
他把上官珂救出来的时候,这位姑娘居然在暗道里头呼呼大睡,完全没有被抛下的自觉性。以上官珂这个时候的伤势,送回寇准那里是不可能的。漓帝几天后打开地道,发现玲珑公子不见了,必定会悬赏暗杀上官珂。
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只能交给娘亲处理了,白少悠无奈的想。
此刻的白衣公子或者说万俟少夫人,此刻正窝在相爷府旁边那个上官珂上次破温泉的地方,悠哉的和她的夫君下着棋。夫妇俩正在日常互怼,却见门被撞开,白少悠抱着呼呼大睡的上官珂破门而入。
“夫人,你输了。”看见白少悠抱着上官珂回来,万俟寻嘴角都快笑到后脑勺了,他伸手捏了一把自家老婆的小脸蛋,笑得一脸奸计得逞:“为夫怎么说得,我们的玲珑大公子怎么可能把人带回来。”
白衣公子白依挑了挑眉头,一脸难以置信:“不把上官珂带回来,她会死的。他怎么忍心。”说着,她横了白少悠一眼,怒道:“是不是你露出什么破绽,成初发现你会救上官珂?“
白少悠懒得看自家干娘一眼,连话都懒得回答,直接抱着熟睡的上官珂回了屋子,妥善安置好。
这下白依不淡定了,就见她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成初对上官珂真的一点情谊都没有?就这么放任她留在地牢,那他为什么刚刚听到上官珂有危险的时候,会瞬间闪人。”
万俟寻宠溺的揉了揉白依的小脑袋瓜,忍不住一笑:“愿赌服输,今晚轮到为夫为所欲为……”
“……”万俟寻,你敢在无耻点么。
其实万俟寻没有告诉自家夫人,自家夫人的推断是对的。
成初不仅对上官珂余情难了,甚至连他自己本人都没有意识到,为了掩盖自己这种情愫。他居然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李笑笑的病。
李笑笑的病,只有上官珂能救。
李笑笑的记忆,只有上官珂能恢复。
他越是想跟上官珂撇清关系,越是表明自己对上官珂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
可怜的白少悠,都不知道今天他到底都在干些什么。就见他抱着上官珂,将她安置在床榻上,原本打算走,可是衣摆一下子被上官珂扯住了。他回头一眼,上官珂仍旧昏睡着,只是下意识拽着他。
白少悠皱眉,下意识就要甩手,可还没甩手,却听上官珂在睡梦中,可怜兮兮道:“公子,别留下我。”
那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哭腔,眼角还泛着泪花。白少悠又不是真的铁石心肠,瞬间心就化了,竟没忍心甩开上官珂的手。上官珂的颜极好,五官精致,男装时带着几分英气,女装时又千娇百媚。
此刻她的样子,对白少悠这样感情单纯的男人而言,带着几分想保护她的冲动。他作势动了动被握紧的手,最后竟然堂而皇之的侧坐在上官珂的床榻旁边。黑暗中,一双眼睛就这么死死看着白少悠。
“怎么觉得有种冷风飕飕的感觉。”白少悠打了个冷颤,环顾四周,四处静悄悄。他并不知道,刚才那一幕已经落到他人的眼中,而刚才暗中盯着白少悠的人,已经离开了。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暴力拆开。在白少悠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一手还拎着房门,水汪汪的朝这边扑了过来。
白少悠抖了抖眉毛,看了一眼对方这彪悍的形象,侧身躲开小桃的攻击,冷静道:“余香阁的桃主簿,你这是做什么?”
小桃并不傻,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何况对方居然知道她的底细,更不能贸然行动。于是,转头去看躺在床上的上官珂。这一看不要紧,小桃这大心肝都忍不住震了震。
“小姐!我家可怜的小姐,怎么伤成这样。”小桃看到上官珂此刻的狼狈样,瞬间想哭。
上官珂正在沉睡,面如纸色,披散着头发,身上衣衫不整,四肢全是血,明显是受了非常重的伤。此刻,若不是小桃认出上官珂身上穿着的,身体上绑着的衣料,均是来自玲珑公子,非找白少悠拼命。
“原来余香阁的桃主簿竟然是上官珂的婢女,有意思。”白少悠咧嘴一笑,还未等小桃反应,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位刚才动了春心的少年,走的时候还喃喃自语,他才刚把上官珂放床上,这婢女就过来了。这知晓的速度蹊跷,就好像是有人刻意通风报信一样。
这白少悠说得没错,某个通风报信的人,此刻确定白少悠离开,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那人走到窗边,往里头看了一眼,最后脚步挪动了几步,这才飞快的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