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软趴趴的趴在他肩膀上。
许是累了,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这一睡,难得无梦,迷迷糊糊间,耳畔听到呼呼风声,脸有一丝的冰凉,身子却是十分暖和。
我迷茫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如墨的黑,第二眼是麦色的白,在往上是浓浓的黑瞳,最后视线清晰,引入眼帘的是精致俊朗的容颜。人未反应,手先附上那张容颜,掌心传来温热,有些许粗糙的感触。
这次是真的,不是做梦。
“醒了?”他见我醒了,笑着伸手捋了捋我被风吹乱的头发:“我们必须赶路,不能停留,等过了漓国边境,我们再休息一晚。若是觉得难受,一定要告诉我,知道么?”
“恩。”我乖乖的点头,心中正疑惑,漓国地方大,等过了漓国边境起码要几天,一直不休息来得及么。等等,为什么两旁的景致这么奇怪。
朝四处望去,除了一片天蓝,还是天蓝,偶尔还有小鸟从我们身旁飞过,落到后面。
小鸟?!
我原本整个人都被成初抱住,圈进他怀里然后被厚实的貂皮大衣包住,只露出半张脸一双眼睛,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异常。
如今,我将头探出,往下望去,一张大地毯上,如羊肠般蜿蜒盘旋的路,翠绿的森林像盆栽摆放在那,交错的田垄,这这……这完全就是空中俯瞰图么!再定睛一看,一个近在咫尺带着羽毛扑闪扑闪的不就是鸟类的翅膀。
“啊!我们这被大鸟怪叼走了,怎么办啊!成初!”
成初闻言,顿时差点笑背过去,他揉着我的头发道:“这不是鸟怪,这是我家养的大雕,二呆。我能够这么短时间从墨国边境赶到漓国,多亏了二呆。”
“二呆?”我顿时无语,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座驾,怎么取了个这么二货的名字。
“二呆的名字是我爹取的。”提及自己的老爹,成初的口吻带着几分崇拜外加几分无奈:“二呆还算好的了。二呆的爹娘,一只叫阿呆,另外一只叫大傻,连我姑姑的名字,也无法幸免,叫金子,代号金爷……”
“成初……”我满脸同情,带着几分庆幸的表情。
“什么?”
“幸好你的名字不是你的爹取的,而是你爷爷取的。”不然,玲珑公子与成大的名字凑在一起实在是太不和谐了。
想想看,当你跟高手火拼的时候,人家亮出名号什么昆仑的法海之类,高端大气,你再自报家门,我乃堂堂江湖第一公子,玲珑公子成大是也。
我估计,对手非死不可,活活的笑死。
成初默默的默了,估计他心里头也是这么想的。
“对了,我记得李羿跟我说,你不是被调去墨国边境,被封为兵马大元帅。如今边境正在打仗,你怎么就过来了?”我终于想起,最重要的事情,作为元帅擅离职守,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就算他是储君,必定也是会被重罚的。
他竟然为了我,把责任抛诸脑后,虽然心中十分欣喜,但这份欣喜当中又带着几分担忧和苦涩。
“成初,你能来我真的非常开心。”我抱住他,将头深深的埋入他的怀里:“我不在乎是不是红颜祸水,可是我却不愿意你为了我,让你的名誉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此番打仗,有我大伯和二弟在,我在那里主要是稳定军心,振奋气势。所以,我请了外婆扮成我的模样,应该能够撑二十多天,我们这就赶回去,不会被发现的。反而是你……”他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用鼻子蹭着我的脸颊,在我耳畔呢喃:“怀着我的孩子,在敌国境内,我放心不下。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你的安危更重要的。所以我来了,笑笑……我来接你。”
我闻言,眼眶一热,心中却是暖暖的。他虽然从未对我说过太多的甜言蜜语,连那三个字也未曾对我说过。可是每次当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比我爱你这三个字,更令人心醉,更令人心安。
“笑笑,我很庆幸我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连睡觉,都会流着眼泪。”他终究还是问了,马车上的那个梦,以他的洞察力,又怎么会察觉不是一丝一毫的异常,但他却直接问我,那表示他信任我。
“是个梦……”我咬唇,想起那个梦,顿时心情低落。
“与漓帝辰煜有关。”他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事情瞒不过,也不想瞒。恋人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这件事情一直都压在我心头。我原本想着自己一个人独立承担,可是如今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他的孩子,将我和他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虽然这梦有些荒唐,凤如是的话也未必尽信,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他与我都希望能够一起承担。
“是他。”我小心翼翼的看着成初的表情,他看着我很认真的倾听,带着鼓励的眼神,那么温柔,于是我将心中一直害怕的那个梦境告诉他:“从遇见你开始,我做过两个与漓帝有关的梦。一次是初次见你,一次是刚才。“
“初次?”成初面露惑色,毕竟那个时候我并不认识漓帝。
“是,我梦见我忘记了你,成了……”我面露尴尬,差点说不下去。或许那并不是梦,如果我没有横插入李笑笑的身体,那么……
成初握住我的手,鼓励的眼神望着我。
坦诚,我信任他,所以我打算告诉他。告诉他一切,那个梦,以及上官珂。
“成了漓帝的宠妃,我不记得你了……”
“忘记我……”他握住我的手一紧,染上几分不安:“为何会忘记我?”
“药。我被灌了一种药,然后彻彻底底将你忘得一干二净,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忘记你。”我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他,指尖沿着他那张俊朗的颜,细细描绘,将他的容貌在心中描绘上千遍,印烙在心里:“所以,梦中漓帝强迫灌我药的时候,我哭了。明明是个梦,可是却那么的真实。成初,你知道么。我第一见到你的时候,梦见你抱着一个李笑笑姑娘的骨灰盒,哭得很伤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