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天狗失败了。”
“天狗会失败不是早在意料之中么？问题是他有没有换来足够的情报？”
“很遗憾，他和他招来的妖怪都被直接秒杀掉了，没有发挥出任何价值。”
“话也不能这样说，至少不还是观察到了有两人出手的迹象么？”
“哼，区区一群学生……”
一只苍老的大手抹去水镜上的图像，回过头去看向坐在旁边的三只妖怪。沉默了半晌之后开口说道：“之而已找你们合作，并非因为你们真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只是因为你们都是最近几年才混出头的新人，对于那座学校了解不深，没有畏惧。”
说话者是一头上了年纪的老猿，而在座的其他三位，虽然都保持着人形，但一个长着鱼头，一个看似女人却没有面目，一个脑袋上没有头发却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蘑菇。
鱼头人裂开大嘴笑道：“说白了就是炮灰而已，只不过出于被人家当做‘难度适中可以留给孩子刷经验’的目的，才饶过一命，这道理我懂。”
“恐怕你在人家眼中连野怪都算不上吧？”无面女冷笑道：“天狗死得太快，连说一句反派台词的机会都没有。她们似乎根本没有以此锻炼新人的想法嘛。”
“所以现在可以肯定，出钱雇用我们的并不是她们而是另有其人。”老猿叹气道：“虽然佣金开的高，可也要有命去拿才行。我们连对方随行的两名学生会干部都打不过，只能想办法智取了。”
无面女笑道：“就算再怎么身份显贵，也终究不过是一群学生。只要出其不意，抓个人质做威胁就可以全身而退。”
老猿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点头说道：“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下次计划就由你来指挥。”
无面女嘻嘻笑道：“早让我来指挥，天狗也不至于死得这么没有价值。猿老，你把剩下的所有蛇血都给海坊主，让他去正面吸引注意力。毒貘找机会制造混乱，咱们俩联手抓一个就跑，这就是最可行的计划。”
“都给我？”长着鱼头的海坊主连连点头：“好呀，都给我！”
老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蛇血就是对方预付的定金，也亏无面女想得出来，这些蛇血要是都给海坊主的话，以他的性格恐怕转头就要卷铺盖跑路。
难道她想的是趁海坊主跑路，在半道上截杀他再把蛇血抢走？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一方面是非常棘手甚至可以说是要命的任务目标，一方面是实力水平和自己差不多的同伴，如何选择自不必说。妖怪之间或许会因为共同的利益暂时联手，但可从来都没有互相信任精诚合作这种说法。
………………
学生们此时还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早上整理行装吃过早餐准备出发。基于昨天深刻体会到的惨痛教训，今天大家都刻意放缓了脚步，准备保存体力细水长流。
虽然根据昨天晚上的推断，以她们的行进速度应该赶不到第二处旅馆，只能睡在荒郊野外。但如果合理安排路程的话，应该可以在第三天中午赶到，好好休息洗上热水澡。在现实条件的压力下，这些小家伙终于开始一点点发挥出自己的潜力。
据说懒惰才是人类文明的潜在推动力，只有当人类不满足于当前的工作效率或者生活环境的时候，才有动力去进行发明创造。
如此艰苦的野外环境，才能逼迫小家伙们绞尽脑汁去寻找偷奸耍滑或者说成长的机会。
高顺从客房里悄悄离开，没有惊动躺在被窝里熟睡的兄妹，拿着房卡叫叶子汐过来吃了个早餐，顺着窗台外面可以看到学生们的队伍渐渐远去。
叶子汐端了满满一大盘子炒鸡蛋，挤上番茄酱夹在吐司里面，一边吃一边小声对高顺说道：“师兄啊，昨天那个你有看到吧？真的是妖怪诶！”
高顺点点头，他以前见的多了，师妹生活在国内可能还真是第一次见，就像是看见大熊猫一样感觉新鲜也很正常。
毕竟想看大熊猫可以去动物园，有钱买票就行。看妖怪不仅要出国还得跑到这种深山老林里面，不仅要钱还要命。
“这种没脑子的不能叫做妖怪，说是魑魅魍魉比较准确。妖怪都有脑子，脑容量大小无所谓，主要是得有。比如昨天吹笛子的那只天狗……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对日本神话不太熟悉，就姑且称之为天狗吧。他能够使用法器驱使这些魑魅魍魉，这就算是妖怪了。”
叶子汐点头道：“我看过犬夜叉的，就是有名有姓长得像人的算是妖怪，那些长得奇奇怪怪不配拥有姓名的只是炮灰龙套。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修炼的武术真的可以对付妖怪吗？虽然昨天我看小花杀得干净利落，但要是遇到那种有法力的大妖怪怎么办？比如说像犬夜叉里面那只梳子妖怪，她把本体藏起来，让你怎么杀都杀不死……”
师妹……你这嘴里喊打喊杀两眼放光的样子，有点崩人设啊。
高顺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摇头说道：“确实存在你所说的那种可能性，不过野生的妖怪一般情况下成长不到那种级别就会被抓起来切片。侥幸没被抓的大妖怪通常都足够聪明，会自己找组织寻求庇护，比如寒号鸟和黑暗议会这类组织。”
“真的没有自己立山头称王称霸的大妖怪吗？”
“现在应该没有了，不过北日本这个地方很邪性，也不太好说。”高顺看了一眼嘴边沾满鲜红番茄酱的叶子汐笑道：“难道你还想抓只大妖怪回去当宠物养么？师妹啊，你知道现在超市里狗粮多少钱一袋么？”
叶子汐打了个激灵，果断摇头道：“不，我不想！”
身后有吵架的声音传来，高顺扭头望去，看到甲贺中学的学生组从餐厅外面走了进来，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很狼狈。
这几个孩子居然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