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解开手铐，摘下头套，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当中。四周坐着几名衣冠楚楚的陌生人，因为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不清楚这些人的本来面目。

“真央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刚刚被解开束缚的男人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我知道你更喜欢别人称呼你为——鸩酒博士。十五年前你在社区医院推广接种的麻风疫苗里添加神经毒素，制造出当时轰动一时的横川暴走事件，被判处无期徒刑……”

被称作鸩酒博士的男人冷笑道：“你们把我捞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些废话？还是想让我给你们制造点新玩具？想要什么就直说吧，今天中午食堂发荔枝味的果冻，请你们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不，神经毒素随便找个化学家就做得出来，我们看重的不是您这方面的能力。”坐在对面看不清楚面目的男人打了个响指说道：“我们注意到您在因为那起事故被判刑之前，曾经参与过一个内务省的绝密项目——代号：大蛇！”

身后有人递过来一份文件，以及一颗不二家出品的特大号荔枝果冻。鸩酒博士拿起果冻撕开嘬了一口汁水，脸上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点头笑道：“我就喜欢跟你们这种懂事的家伙合作，而不是那种梗着脖子咆哮的蠢材。”

“那么……”

看到文件夹里的情报资料和照片，鸩酒博士微微一愣，抬起头问道：“这些孩子……不是日本人吧？”

对面的无面男点头道：“是来自于中国萱草学院的初一年级学生，她们从十二年前开始，每年都会组织一批新入学的学生，以国际夏令营的名义前往神鸣山。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们是在挑选适格者继承大蛇的力量。”

鸩酒博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翻白眼道：“我外婆在北海道的乡下还有一间杂货店，先生你有没有兴趣帮我继承一下祖业啊？”

无面男咳嗽一声说道：“我们没有开玩笑。”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鸩酒博士摊手道：“我是生物学专家不代表我没学过历史好吧？中国龙姬的正统传人跑到北日本来继承大蛇的力量？你这么有搞笑天赋为什么不去参加综艺节目？”

“我相信您作为一名学者，更应该相信事实证据而不是凭空揣测。”无面男说道：“而我们掌握的事实证据就是——近几年来我们在神鸣山附近的检测机构读取到了异常活跃的电磁信号，这很有可能意味着八岐大蛇有再次复苏的迹象。在另一方面，我们通过一些手段取得了中国学生的个人血液样本，通过检测在她的血液中发现了隐性的自愈因子，换一个角度来看，完全可以推断她和不死的八岐大蛇拥有极高相性——在这种程度的证据支撑下，您还坚持认为我们的想法是无稽之谈吗？”

鸩酒博士这一次没有再开口嘲讽，重新拿起自己面前的文件夹看了一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听起来就有点意思了，继续往下说，你们想找我做什么呢？”

无面男笑道：“当然是请您来完成您最擅长也最感兴趣的那种工作了，您将会得到一段合法的假释期，以及您过去的实验室和充足的资金支持。而我们则想要得到这批中国学生的血液样本和更进一步的实验数据，如果能够找出藏在她们中间的适格者那就再好不过了。”

鸩酒博士冷笑道：“话说得这么漂亮，实际上就是想让我动手，出了事儿也可以让我来背锅，而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家伙可以迅速洗脱嫌疑装作无事发生？”

无面男点头笑道：“您真不愧是我国最顶尖的科研学者，能够直接理解到这个层面，也省得我们多费口舌。这就是一桩互惠互利的生意，您个人方面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分的我们可以谈。”

“自由，和金钱，你们都已经给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鸩酒博士大笑两声，身体前倾眯起眼睛盯着无面男说道：“我这个人很简单，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好，把当年陷害我坐牢的那个女人给我带来。”

无面男沉默了一下，叹气道：“当年那件事……恕我冒昧，您指的具体是哪一位？”

鸩酒博士皱眉冷笑道：“当然是那个用假证据诬陷我的特别调查员——绫濑幸子。”

“绫濑幸子……好吧，我们会找到她。不过时间不等人，今年的夏令营已经开始，那些中国学生最多只能在这里停留不超过半个月。鸩酒博士，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建议您今天就投入工作，相关的所有情报资源我们都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

等送走了鸩酒博士，坐在房间里的其他人开始窃窃私语。

“确定没有留下任何语音视频资料吧？”

“确定，我们清扫的非常干净，绝对不会查到我们身上。”

“绫濑幸子是谁？当年他不是被办成铁案了吗？为什么说陷害他？”

“我想起来了，绫濑幸子是十五年前ICCT派遣过来调查那个案子的特别调查员，东京医科大学毕业的医学博士。当时据说鸩酒已经销毁掉了所有的证据，但还是让她在实验室里发现了神经毒素的残留。”

“瀛洲人？ICCT的特派干员？她现在人在哪儿？”

“谁知道，这得查一下吧，谁能想到鸩酒博士还记得她？他自己是什么货色自己心里难道还没数吗？以他当初的身份威望，要不是证据确凿政府不可能给他判刑的。”

“也不能这样说，难道我们不也是因为……那个原因最后才挑选他的吗？”

“只有这种偏执的疯子才不会考虑萱草的报复吧。”

“那到底还要不要找绫濑幸子？”

“找啊，先找到她再说，至于能不能带回来……还要看我们的鸩酒博士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呢。”

“呵呵，蠢材。”

密室里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