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来跟我搭档的那个顾问是什么人？不能说……不是，我不是想要人家电话号码，老大你到底清不清楚那姑娘的底细啊你就派她过来？”

“……她怎么了？她没怎么，她好着呢！老大你是有身份的人，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给我们分工作的时候确实是不知道对吧？”

“我不知道什么呀？”余青在电话里面也有些不耐烦了：“你把话说清楚，怎么回事儿？你不说我找人去查了啊！”

高顺撇撇嘴，叹气道：“你让她开车来接应我的时候，就没想着问问她有没有驾照？”

电话对面沉默了半天，隐约能听到余青拍桌子喊人的声音。又过了一阵子余青才重新接起电话，带着些许古怪的语气说道：“她是你师妹？不可能啊？你不是少林寺的吗？她是老君观那一脉的，你跟她怎么论的师兄妹？”

高顺耸肩道：“这是我们师父那辈人的事儿我哪清楚，我师妹她现在有正经工作而且正打算兼职网红偶像呢，你们怎么找上她的？”

余青笑道：“你师妹是土生土长的帝都人，早好几年前就在我们这儿备案登记了。你师叔太虚道人走火入魔砸人家店那事儿后来还是我们去处理的呢，当时那小姑娘还挺要强，说不需要帮助，自己把房卖了赔人家钱。我们跟她是一直有联系的，最近也是我们组里人看到她在网上发的那个视频，才给她打电话问要不要签顾问合同……但我们是真不知道你跟她还有这层关系啊！”

高顺疑惑道：“不对啊，去机场接我那位小祁同志应该是知道的啊！”

余青说道：“小祁不在，出差了。这孩子就知道练武，工作上还是毛手毛脚，也没跟我说过，估计是忘了。话说你跟你师妹刚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了吗？”

高顺沉声说道：“这不是不愉快的问题，我做了易容化妆她没认出我，老大您也千万别跟她说漏嘴了。问题的重点是她从小就在武馆专心练武，刚毕业没多久家里就出事儿这你已经知道了，她连车都没有上哪儿考驾照啊？现在这孩子开着你们的车往回赶呢，刹车油门都分不清楚，后备箱还装着一个活人……”

余青点头道：“我懂了，这事儿确实怪我，怪我了。你别担心了，我去想办法。等她回来我再给你打电话……诶你为什么不跟她一起回来啊？”

高顺挂断了电话。

特勤局和叶子汐有联系这事儿他之前确实没想过，但可以理解，毕竟像他们这种修炼真传武功的高手放在外面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安全隐患。

现代社会的武者有一个很尴尬的处境就是学会了武功用不上，做保镖吧，国内没这个市场需求，开武馆别人还未必愿意来学。一般来说正统的武道传承里面都讲究以武止戈的精神，就是我习武是为了制止纷争……但现在来说遇到事情还是打110更方便快捷。有些心思不正的武者例如顾明远这类人，在国内根本混不下去，顶多能耀武扬威嚣张几天，就被扫黑除恶关进局子里去了。心思正的大多都参军入伍，或者加入特勤局和警察系统，像祈江月那样做公务员。

最后剩下这些没什么雄心壮志，就是想过普通人生活的比如高顺叶子汐，只能自己去找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跟普通人一起努力奋斗。当然为了保证他们不发生意外被逼到穷途末路，特勤局还专门准备了一份低保和工作。

问题的关键是叶子汐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做私活儿？高顺答应接工作是给自己找退路，怕万一被炒鱿鱼也好有个下家。她不一样，她现在经济条件已经没前些日子那么紧张了，而且还在跟艾莉莉拍魔术视频，按理来说不应该出来，看她那个还没来得及卸妆的样子就知道是临时跑出来的……

等等，不会是有人跟她说，她师兄出来工作……那也不对，余青那边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按理来说她要是第一次出任务也不应该让她开车……

怎么这么巧……

重新恢复正常身形的高顺站用力搓了一把脸，站在学校门口沉默了半晌之后，拿起手机给唐羽绯发微信：“小唐同学，有个事儿我想问你。”

片刻之后唐羽绯回复：“来星巴克找我。”

“都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学校啊？”

“不是跟你说过，我被赶出图书馆了么。”

高顺来到星巴克，透过窗户看到几名高年级学生正围坐在一起，每人手边一杯咖啡，眼前放着一摞摞的书籍和文件，看起来应该是唐羽绯组建的竞选团队了，也不知道她们每天熬夜到底是在研究什么东西。

唐羽绯自己一个人安静地站在门外，手上拿着咖啡，对高顺轻轻摆了一下手。

高顺走过去小声问道：“你认识步嫣然吗？”

唐羽绯点头道：“不认识，但我知道这个人，夜雨青灯啊。”

高顺疑惑道：“夜雨青灯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江湖名号吗？”

江湖中的名号一般来说含义都很浅显，因为名号这种东西的最主要用途就是让大家对这个人产生一个基本代表性的印象，比如说什么君子剑啊，什么断魂枪啊……夜雨青灯这个名号高顺实在是无法理解。

唐羽绯抬起手在眼镜框上按了两下，轻声说道：“你知道每一个学校都有类似于怪谈之类的鬼故事吧，在我们学校一直以来流传的十大怪谈中，最后追加的那个就是夜雨青灯的故事。传闻在下雨的天气，晚上不能一个人外出，否则就会在学校里遇到披着雨衣手提灯笼的神秘女人。她会悄悄跟在你身后，偷走你心中最珍贵的东西。”

什么是我心中最珍贵的东西？尊严么？

高顺冷哼道：“昨天晚上没下雨我也遇到这女人，还把她揍吐了。现在我怀疑她缠上我了，你说怎么办？”

唐羽绯偏过头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可能是……你揍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