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口味这种东西就是因人而异。

有的人喝咖啡讲究果香，酸度，高顺喝咖啡就喜欢味道浓一点，比如意式浓缩，不加水不加冰不加奶，稍微带点糖，一口闷掉感觉特别好。

可惜浓缩咖啡只适合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喝，聊天的时候喝这个，一口干了接下去怎么聊？要不要续杯？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到人家做客，人家给喝什么就喝什么，哪有那么多可挑拣的余地。

然后高顺就领悟到了一个很悲伤的事实。

他以前不懂那些什么果香啊酸度啊……纯粹只是因为他没喝过贵的咖啡而已。

窗外警灯闪烁，有直升机降落，但是在房间里却异常安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剩下林爱霞手中小勺搅动咖啡杯的轻响。

“魔教自称圣门，圣门一脉与护国龙姬之间的关系属于亦敌亦友，恩怨纠缠颇深。以唐朝时期最为兴盛达到巅峰，到南宋末期支离破碎，后经历明清两朝反复崛起衰落，再不复当年风光。”

“圣门以先天卦象为记一分为八，到清末民初时代已经断绝一半传承只剩下四门。其中最著名也是人数最多的洪门和掌握核心魔功传承的龙门流亡海外重新开创出一番基业，走下九流的鬼门和经商的天门还留在国内发展。后来鬼门被扫荡驱逐到东南亚，剩下的天门也叫天莲宗，现在洗白的天莲集团，就是魔教在国内最后仅存的分支。”

“我们林氏与天莲宗关系不差，这些年来一直携手合作，双方长辈早有心将两大财团合二为一，只是家大业大阻碍颇多，也要考虑惹人眼红顾忌的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动作。直到我大哥的女儿，也就是家主的嫡亲孙女出生，发现这两个孩子是天生道骨。”

“所谓道魔一体，天生道骨在魔教那边也被称作是天生魔胎，就像是……”林爱霞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高顺身边捧着咖啡杯小口吹气的叶子汐：“就像是你师妹这个体质一样，天生就适合修炼高级武功，例如魔教的传承绝学。”

高顺回头看了叶子汐一眼，叶子汐微笑耸肩，比出一个剪刀手。

“所以我们林氏和天莲宗那边的初步意向，是让这两个孩子成为天莲宗的圣女，就算是没有合并的机会，也可以作为加深双方联系的桥梁。但是后来，萱草的招生部找上门，开出了让我们家主无法拒绝的条件。”

“林氏家族嫡系加上天莲宗圣女的双重身份，能够产生出1+1大于2的效果，如果再加上一层萱草毕业生的身份，那更是强上加强。族中长辈只看到了好处，却不知道萱草现在是什么状况，越优秀的孩子入校之后就越危险。”

说到这里，林爱霞忍不住冷笑：“如果说一开始还是在为这两个孩子着想的话，那么到现在为止这件事背后牵动的利益阶层，就已经不再以她们的人身安全和个人意志作为导向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资本家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可以卖出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绞索，对于某些人来说，当利益超过预期之后，些许的风险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我不接受，我不想让我的侄女为那些老家伙的利益去冒这种风险。”

高顺点点头说道：“虽然听不太懂，但基本意思我差不多明白了。简单来说就像是日本和牛一样，一开始是真的讲究工匠精神，给牛听音乐啊喝啤酒啊像爹一样养着。后来市场需求和饲养成本越来越高，为了赚钱就开始作假。对于那些老板来说，相对于赚钱而言，和牛这块金字招牌被毁的风险是可以接受的，因为他们做这个招牌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赚钱。”

林爱霞笑道：“你这么理解也不算错。”

“所以，您跟我们讲这些有什么用呢？”高顺摊手道：“我们充其量就相当于是个做冷链物流运送牛肉的，吃不起和牛，对这玩意儿也不感兴趣。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您还没说，也就是为什么您突然改主意了？”

林爱霞看了他一眼，突兀地说道：“你说自己出身少林外门，不会是菩提寺吧？”

高顺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地说：“打我记事儿那会儿我家那座庙就没有牌匾，大概应该也许……是叫这个名儿吧？您是认识我师父？”

“老君观、菩提寺，呵呵……”林爱霞摇头笑道：“你们这一门居然落魄到这种程度了？”

这一……门？

注意到林爱霞使用的量词，高顺不动声色地回答道：“也说不上落魄吧，跟你们这些大佬比不了，我们自己关起门过小日子还是挺开心的，是吧师妹？”

叶子汐捧着咖啡杯用力点头：“嗯嗯嗯！”

“总之，因为利益牵扯方方面面的原因，事情变得更复杂了。包括魔教的海外分支也介入进来想要分一杯羹，比如这货。”

林爱霞不再继续聊这个话题，看了一眼躺在角落里的小少爷说道：“他就是龙门，现在叫做大天龙教的现任教主，被宠坏了的纨绔子弟。这些人来自海外，行事肆无忌惮，如果让他们插入进来，魔都的局势必然更加负责。这个时候再让我侄女留在魔都读书的话，难免会产生意外。”

“虽然我也不是没有别的路子可以安排她们俩，但听你说你们是受雇于现在的萱草学生会长，她这样光明正大地招兵买马，是已经和茶会撕破脸了吧？”

这可不好说，人家走的是什么路数我也看不懂。

高顺谨慎地回答道：“我觉得可能还差点火候，也许没您想象的那么乐观。”

没想到林爱霞却点头道：“能让你这个外人都感觉差点火候，那实际上应该是差不多了。我让她们俩去混个脸熟，对以后发展有好处。”

高顺心说你这个逻辑我就不是很懂了，但回想一下刚刚人工智能对她的介绍里面还有一个茶会召集人的身份，顿时了然。

茶会的老娘们脑子不正常才是正常情况。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理解的有问题哈，您刚刚还考虑风险问题，现在又选择相信学生会长，甚至都还不知道她是谁……”

“她是谁不重要。”林爱霞微笑道：“是你不太了解萱草学院学生会长这个位置的含义。茶会那个培养计划根本就是臆想出来的狗屎，历任在职的学生会长，才是真正的预备龙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