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大多数是好热闹的人,素质自然良莠不齐,说出来的话也就各样内容。
“真惨啊,好端端的一个女子让几把稻草给烧得没了人形!这伙流氓简直就是没了人性,难道他们就没有兄弟姐妹,抓住了,真该千刀万剐,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是啊,警察来之前,我亲眼见的,那女子的手脚都让砍得不见了,依我看这女子脸盘子挺好,死前相貌应该是极好的那种。可惜可惜了。这女孩只怕不是表子吧,我还听说她昨天与一个男人去了公园,然后又到了酒吧,现在那男人也不见来。。。是不是让人家给嫖啦,嫖了拿不到钱,起了争执,嫖客一气之下就把她给杀啦,有可能!有可。。。”
“放你娘的臭屁!”吴良暴喝一声,拨开了人群,就往里面走。来到那女尸旁,揭开了白布,一看正是小玉。双膝一跪,扑倒在尸体上大声哭将起来。
能不哭吗?一夜之间,昨天还是天真烂漫,对一切充满幻想的一个姑娘现在就血淋淋地躺在这杂草丛里,任你怎么呼唤,她都没有听见,没有为你睁开双眼!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忽地两边散开,中间让出一条道来,几名干警带着两个五十左右的老年人急急走来。两个老人一见了自己血淋淋的女儿,立时放声,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悲天恸地。
眼见那老妇人脚跟晃了几下,琴姐急忙上去搀扶,那老妇人看到了女儿身边的吴良,扑了上来。
“你这个畜牲,还我的女儿!”
“对不起,阿婶,都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小玉,我一定要找出凶手,为小玉报仇!”
“对不起!对不起能够救回我的女儿么?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那老妇人根本没有理会吴良,揪住了吴良的衣服,双脚不住地朝他身上踢。
吴良衣服被撕烂了,头也给打破了,他默默地承受着,一点没有反抗,心想打死了他,能够缓解老人家失去女儿的痛苦,也许也是对自己最好的宽恕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老人失去女儿的痛苦,他理解。
没经过,没痛过,你就不会理解到这些切肤之痛,生离死别之苦,失去亲人之惨。
吴良又想起了那个漆黑的夜,那个血淋淋的家,他就亲眼目睹了他的妹妹让那些蒙面歹徒轮爆的凄惨场面,妹妹声嘶力竭的呼号。。。
“婶子,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这小子昨天一直和死者在一起,有重大嫌疑,我们要带回去审!”一个男警察走了过来,啪地一声铐住了吴良。
王敬彤一看事情有些不太对头,吴良怎么会一下子给带上了手铐了呢,急忙上前拦住。
“秦队,他又不是罪犯,带走他,也用不着手铐啊!”
“我几时说了他是罪犯了,我只是说了他是犯罪嫌疑人,带他回局里配合调查,这可是我们刑侦队的一项工作制度啊,王所长,请注意你的措辞。”
“那是,那是,不过这人老老实实地,也用不着给人家带上手铐啊!”
“王所长,是不是心痛了,想不到我们的王所长大人平时里貌似不食人间烟火,见着这小子,也动了凡心啦!”
“你!你!秦中平。。。”王敬彤一时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琴姐也慌了,撇下老人,立即走了过来,问道:
“这是他报的案,凭什么抓他!”
要知道秦中平和王敬彤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青梅竹马不说,单就娃娃亲都定了好几回的了!在表哥看来,表妹就是自己碗里的菜,什么时候吃那只是意愿上的问题。可没想到到了毕业都有四年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表妹依然不肯给一个准信儿。
好不容易觅得这么一个机会,正想好好地发挥发挥。琴姐不识趣地闯了过来,顿时大为恼火。
“报案就不犯案啦,贼喊捉贼的案子多的是!”
“他不是那样的人,我担保!”琴姐说。
说着话,眼睛又看向了琴姐,本以为这天下除了王敬彤,便没有个真正的美女,而眼前这位却是活生生的一个大美女,说妩媚知性更在王敬彤之上,居然也来为地上这个小子求情,不由得火气更加猛烈,说话便有伤职业规范了。
“你担保,你凭什么担保,他是你男人,你们昨晚睡到一起啦?”
“没。。。不。。。”琴姐给绕进去了,怎么说也说不出口,兀自气得直跺脚。
秦中平的一通话显然就给吴良落了个大帽子,这时小玉的双亲又大哭起来,刚才还在凝神静听的群众们顿时又给掀起了轩然大波,纷纷围了上来,一时“畜牲!”“打死他!”的骂声此起彼伏,有的甚至还向吴良扔过来了小石块。
“秦队!你还不走?出了人命,你担得起?”王敬彤冷冷地看了惊惶失措的秦中平,有些嘲讽意味地提醒道。
确实,群众的愤怒有如洪水猛兽,发作起来,打死了吴良自己这个刑侦队长可就要坐上大牢了。
秦中平见势不妙,说了声:“这儿的工作交给你了!”说完,叫上两个警察带上吴良,上了警车就走。
与此同时,市人民医院402病房内,楚星云正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半闭着眼睛,时不时皱皱眉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他面前有几个人低着头,微微躬着腰,在向他汇报。
“啊!你是说好运来的保洁员小玉给人强bao毁尸?那个小保安还没死,也该抓进局子里啦?那真是太好了!”一提到好运来,这厮就想到了琴姐,精神立马就好了起来,忍不住脱口叫好起来。
“大哥,手下兄弟毛手毛脚,弄出了人命,我风际中也是没有办法,等着大哥你给条明路呢!”一个男人边说话边给楚星云点上了一支古巴雪茄,毕恭毕敬的样子一看就是风际中。
“老二,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了,老哥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一直给你说,做这一道,要有这一道的原则,打打杀杀可以,毒品和拐卖妇女的行径坚决不做,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多次劝你又不听,现在出了事了,知道怕啦!”
诚然,楚星云还真如他本人所说,这些年金盆洗手,安心做起生意来,虽然也有一些欺行霸市,打人寻殴的行径,但毒品及拐卖妇女儿童的行为一概不沾。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这一度让公安的很是头痛,却又无可奈何。
他对风际中的行径时时劝诫,他依旧我行我素,把大哥的良言苦劝当耳边风,还经常在兄弟们面前嘲笑他老了,不中用了。楚星云心里虽然恼火,但也不愿与他多作计较,毕竟作为大佬,这点容人的度量他还是有的。
风际中的话他句句听在心里面,并不时盘算着脱困的办法。貌似很仗义,其实也是在保全他自己。社会关系本就错综复杂,千丝万缕,谁敢保证拨出萝卜不会带了泥呢?
“是啊,大哥,听说省里派了大领导来,这次市里动真格的了,彻底扫清海阳市里的一切黑恶势力,我就怕躲不。。。”
“你也不要太过惊慌,先想办法把那两个杂毛送走,越远越好!实在不行,就咔嚓。。。”楚星云说到这里,手一挥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又说:
“那个小保安不是给当作嫌疑人带进去了么?这就有办法了。。。嘿嘿!”
“弄他个屈打成招!做成铁案!大哥真是高明!”
“什么屈打成招,什么铁案,那是你说的话吗?我看局里问案子的时候,手段文明得紧呢!”
是!是!风际中唯唯诺诺地带着手下退了出去。
小保安!柳凤琴!柳凤琴!小保安,楚星云反反复复地嘟哝着这两个名字,嘴边露出一丝猥琐的狞笑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