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这条老毒物身上还藏了这玩意,幸亏老子闪得快!”吴良恨恨朝死蛤蟆吐了口吐沫,转身走到被埋了半截的鹰眼跟前,一点也不敢大意,一手紧捏着板砖,一手从一旁捡了根木棍扒开了压在他头脸和胸口上的几块土砖。
这家伙双目紧闭,脸上血肉模糊,塌陷了一大块的胸口微微起伏,居然还有一口气在,不过这模样一时半会肯定是醒不了的。
如果不是化妆成农家小伙,麻痹了鹰眼的警惕,两人拉开架势,你来我往地干上一架,吴良真还没有一定获胜的把握。
原以为要花上一番手脚的事情只用了大半个小时就圆满解决,吴良只能跑去涂嫂子家叫崔八来善后了,没想到刚走了几步对面闹哄哄跑来了一群光膀卷裤管的庄稼汉子,手拿扁担锄头不由分说就把吴家小伙给围了起来。
吴良走了,崔八也回过头去接王敬彤,涂家大嫂本来就瞧着这两人眼生,又看到他俩神色诡秘,越想越不对劲,悄悄往山庙里跟了上来,恰好就瞧着吴良一板砖砸晕乞丐的那一幕,当即掩住嘴,屏了呼吸跑到山下“杀人啦,乞丐给人杀啦,大伙快来啊!”喊叫起来!
山神庙离村子就几步路,听说平时住庙里的乞丐被打得要死不活的模样朴实的村民们自然围了上来,直嚷着要把伤人的吴良绑了送去公安局。
两后生一左一右分别抓住吴良的双手就往背后拧。吴良笑了笑并不反抗,说实话就凭这十几个毛手毛脚的庄稼汉子真还制不了他。
“麻痹的,这小子下手也忒狠毒了吧!大伙小心点……”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直接把手中的扁担架在了吴良肩膀上,大喊道:“大柱,愣着干嘛,快弄根麻绳过来把这小子绑了,二筒子你快去把车开来,顺便送叫花子去医院。哎,可怜的花子……”
“这小子八成也是个疯子,叫花子一没财二没色的,把人打成这样,图个啥啊!呸!”
“叫花子多半是活不成了,好可怜啊,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儿,有没有亲人……到咱村里这么些天,就住这样的破庙时,从不惊扰咱们的生活……”
“对,我们一定要救活他,送进咱们的敬老院……那小子,哎,不能让他跑了……”
庄稼汉们七嘴八舌的嚷着,吴良反倒成了众矢之的,偏偏出来时连啥都没带,这下就算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一个五短身材的壮汉拖着根脏兮兮的粗棕绳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村长,我把绑猪的绳子拿来了,这玩意泼上一点热水,忒结实,别说猪,牛牯子都跑不掉。”
吴良这下明白了,敢情拿扁担的那位还是个官儿,一村之长,难怪吆五喝六的。
村长瞧了一眼麻绳,满意的点头道:“朱老倌,你过去把他绑上!”
五短汉子是村里的养猪大户,人称猪老倌,这家伙短胳膊,琵琶腿,能吃饭,能窝尿,创业办厂实干兴邦的本事没有,绑猪很有一套,手里那条麻绳就不知绑过多少猪,灼灼日光下,绳缝里都夹着一簇簇猪毛,黑的,白的分明着呢。
听到村长让自己绑人,猪老倌格外兴奋,把粗麻绳一头挽了个圈儿却不敢上前了,人家手里还拎着一块明清时期官窑里出制的砖头呢,毛茸茸的,绿油油的,脑袋这要是被那东西拍上一下还不破伤风。
“村长,这小子手里有家伙,先叫他撂下。”猪老倌又不是猪脑子,当然懂得防患于未然。
那村长闻言马下把扁担往下一压,喝道:“放下砖块,否则我一扁担打折你胳臂!”
吴良苦笑道:“村长大人,你老人家火眼金睛,躺地上那家伙才是杀人犯,我今天就是来抓他的……”
话没说完猪老倌就出声打断道:“这小葱拌豆腐,事情一清二楚,你小子把人都打成这样了还泼脏水,当咱睁眼瞎啊!要不是咱们来得快你小子早跑了,骨头都打断了叫抓人?谁信啊!”
刚才吴良确实想把昏死的鹰眼丢这里跑去涂嫂子家叫崔八开车过来,没想到在村民们眼中却成了畏罪逃跑的证据。
村长双眼一鼓,吼道:“放下砖块!对待犯罪分子,我们党的一贯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不还戴上了犯罪分子的高帽了,遇到讲政治的村长,吴良只有暗暗心里叫苦,还只有等到公安局再说了。
村长猛地回过神来,冲身旁的猪老倌喊道:“耳朵拍苍蝇了吗?跑去叫郭大牛婆娘过来问问,瞧这小子玩什么幺蛾子。”
猪老倌心里憋得慌,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凭啥这跑腿的事儿总摊上老子?郁闷归郁闷,村长的话他却不敢不听,把粗麻绳折了两折往自个脖子上一搭,拔腿就往涂嫂子家方向跑。
嘀嘀!一阵车喇叭从众人身后响起,回头一瞧见一辆皮卡车颠簸着朝这边开来,车前面可不就坐着郭大牛婆娘么?
开车的是个烫大波浪头的俊俏姐们,那对胸真他娘的大诶,差点没让所有老爷们把眼珠子瞪飞出去,车后排还坐着个傻大黑粗的爷们,那脸绷得像锅贴似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受了气的货。
“这只母老虎来得好快啊!不知道搭了谁的顺风车?”吴良面对着村里唯一的黄土路,比所有人都先看见开车的女人,可不就是被丢在半路上的小媳妇么!
吴良这次猜对了,王敬彤在路上还真是搭了一辆回村的顺风车,那哥们被她一个眼神就彻底征服了,直接把她送到了涂嫂子家门口,讨了个莫须有的电话号码乐呵呵的走了,可怜的崔八被咆哮了一顿,到现在还有些精神恍惚。
王敬彤把车直接开到了人群外,呼哧下了车,和崔八一起快步走了过来,当两人见到躺在砖堆里奄奄一息的鹰眼时,脸上齐露出一抹惊愕之色。
崔八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迅比对了一下,朝王敬彤点了点头,确认了鹰眼的身份。
王敬彤皱眉望着一片狼藉的山神庙,心中充满了疑问,“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稳步到了目瞪口呆的村长面前,伸手一指地上的鹰眼:
“村长同志,叫群众们散了吧,我是凤阳市公安局的王敬彤,地上的那个是潜逃在外的重犯,外号鹰眼。”
“鹰眼?你说这就是那个专门虐杀儿童的恶魔鹰眼?我看未必……”村长疑惑地看了看王敬彤,同样的他也不相信这样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风骚透到骨髓里面的女人会是蜚声警界的王敬彤警花。
查看了王敬彤的证件之后,村长向王敬彤道了声歉,然后向众人摆了摆手喊道:“大伙都散了吧,别妨碍人家办案!”庄稼汉们立刻扛着锄头扁担散了去。
王敬彤走上前道:“抓住了鹰眼,这任务还只完成了一半,那些失踪者的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