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室友兼闺蜜江思芬的搀扶下,王敬彤两眼昏黑地回到了寝室,倒在了冰冷的床上,两眼呆茫地看着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只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漆漆的,窗户吹进来的风凉飕飕的,同学们每一张关心的面孔都是那么恐怖,每一句关心的话语在她耳朵边都有如一记炸雷,打击让她几乎崩溃!
“敬彤,先喝点水,你都两天没吃点东西啦,这可不是什么办法。我给你买了碗粥,起来吃点……你还在想那个小保安,敬彤,你好傻啊,秦队长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又在乎你,你俩才叫般配,小保安有什么好,依我看,他再叫知难而退,好得不得了呢!”
王敬彤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这只是个意外,我想他可能是误会了,绝对是误会了,我其实跟他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了晚会的消息,怎么就赶过来啦,哦,绝对,绝对是他的同学,毕业留校的老同学告诉他的……我得告诉吴良,要他相信我!”
“吴良?就是那个小保安?”江思芬瞪大了眼睛,内心里有一股小小的激动:天地不可能只有这么大吧,事情也不会那么凑巧吧,真是那个在晚来春大赌一场然后塞给自己两万元的吴良哥哥么?
“敬彤,你和吴良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可是,可是……”
“思芬,那有什么青梅竹马,你想多了。”王敬彤的表情有些尴尬:“我们刚认识不到半年,说来好笑,他还在我手底下犯过事呢!一来二去的,我们也就算做认识了,”
说着说着,王敬彤白皙的脸悄悄爬上来两朵红霞,眼睛里闪烁着兴奋而又胆怯的光芒,哎,再不能逼着人家往下说了,越说自己越是犯贱,相识半年又炸滴,犯过事的小混子又炸滴,人家小保安又炸滴,前夜里,大床上,你一个如花似玉的警花局长还不是往人家怀里投怀送抱,自荐枕席之欢!
江思芬看着表情呆滞的老同学,这曾经是集美貌与智慧,集品德与修养于一身,让公安大学所有男生仰如星月的女神,因为爱,因为伤而落到了现在的呆茫,我痴我狂我幸福,也许这就是徜徉在爱河里的一种幸福状态,满是爱怜地摇了摇头:“敬彤,说你傻,你还真是够糊涂的。”
最后好说歹劝,王敬彤还是被闺蜜江思芬劝下了床吃了一点东西,而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凤阳市的清水边上。
朝阳刚刚往白雾缭绕的江面上撒下了第一抹阳光,“铁线”就准时赶到了向顶天的别墅。
老头子生活很规律,早晨六点就起来散步。沿着小山下的江边儿走一遭,看着让他白手起家的繁忙江面,感悟自己几十年的沉浮。好呀!干得好!”向顶天负手在江边散步,听了铁线的汇报,这老头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站住了。向一个小亭子招了招手,立马就跑来一个小生塞给了铁线一个厚厚的信封。
“佛爷,这?”铁线疙瘩般的脸也拧出来一丝歉疚之色。
“事情做得漂亮,铁线,这是你应得的!”向顶天抓住了铁线的手,接过领土塞进了铁线的手里,又把左手掌压下去拍了拍,
“兄弟,我记得六十年代有个英雄有过这么一句话,对待兄弟朋友要像春风一样温暖热情,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残酷无情,有道理……呵呵!”
佛爷教导的是!
这几句不冷不热的话,直听得号称冷面玉手的铁线也叫背骨发凉,肉皮发麻!
铁线不知道向顶天的心思,事实上他一直都看不透这个老家伙。惟其看不透,这才始终保持着敬意和畏惧。“佛爷,其实你根本不用忌讳这个小保安,能有多大能耐,咱做掉那妞的时候,一并把他给做了……多省事啊。”
向顶天笑了笑,“多大能耐?我也不知道啊!如果不是为了小红。上次在陆贾山庄的时候咱就把他做了!嗨!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俊文,全他妈的一个不争气的样、一个女人也笼络不住。”
旁边站着的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就是向顶天的集团总顾问、实际的大军师吴田安——也是向顶天口中所谓的“二弟”。当初向顶天带领着清河七雄在江面上白手起家,小了十岁的吴田安就跟着他混。如今七雄零落大半,只有他俩活了下来,得以享受这余生的繁华。
天安集团,吴田安亦有百分之四十股份。只不过此人一向低调深沉,不大张扬。
此时,吴田安也只是笑了笑,“如果能够吓吓王敬彤,敲一敲这个不知进退的王伯韬,让他知难而退,也算给黄书记帮上大忙了。”
铁线不知道这两个狐狸在想什么,迷迷糊糊的问了句,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二爷,是不是要打压打压吴良?”
吴田安哈哈一乐,替向顶天把话说了:“铁线,你就是看不开,为什么要打压人家?人家做人家的,咱们做咱们的,只要他别来抢咱们饭碗就是了。天底下挣不完的钱,就是这凤阳也是遍地的黄金,你还指望咱们天安集团把天底下的钱都挣了?有钱大家赚,这才叫一个皆大欢喜。”
铁线自失的笑了笑,这两头老狼狈究竟在想些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了,他知道自己该走了。
而当铁线离开之后,两个老头子的脸色同时阴沉了下来。吴田安扶着栏杆看着江面,叹道:“大哥,我还是觉得你这事处理得太过谨慎了些,对于王伯韬那样铁石心肠又当过特种兵的人,吓唬吓唬他是不起任何作用的,埋下祸根,打草惊蛇,我委实担心得睡不着觉啊!”
“二弟,我昨晚也思考了一晚上,俗话说唇亡齿寒,虽然我们与法洪书记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子,但过来的这些路上,咱们没少在一起同舟共济啊!二十年前的吴门之案,安定悬案,明月寺抛尸案……哪一桩不是经过法洪书记的点头默许啊!”向顶天细述曾自己这些年亲手策划组织过的一桩桩一起起大案,感慨很多,“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出不得半点马虎啊。”
吴田安苦笑:“大哥,我是真怕啊!”
不怪这两头老狐狸胆小怕事,事实上他们两个的胆子比常人肥得多。他们是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残酷,所以在谨小慎微、一步一观察。小心谨慎的人,总能活的更久一些。要不然,向顶也不会屹立凤阳地下世界几十年而不倒。
向顶天笑着拍了拍自己这个最小的结义兄弟的肩膀,然后大手一挥,“就是你这个‘怕’字,给咱们扫清了多少的隐患。不过昨晚我想了一整夜,咱们得帮法洪书记一把,也是帮了我们自己,就做这最后一票!”
吴田安点了点头,说:“是啊,在这个转型关键期,决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更不能出现整个凤阳范围内的地下风暴。二十年前咱们上位的时候,腥风血雨历历在目!那我就去安排啦。”
“嗯,不过时间也不要太急,她的学习不还是有三个月吗?选择恰当的时机,另外,三个月内,咱们还得帮吴良这小子一把,免得让人怀疑到咱们头上,特别是小红,近来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向顶天眉头紧锁,看得出他的话已经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吴田安笑道:“他们那听涛山庄不是快开业了吗?安排七个区的大混子都去给个脸,就说吴良是咱们的朋友。特别嘱咐必德,开明,王刚他们,让他别跟吴良对着干。呵呵这里其实也有小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大哥,你这是吃里扒外啊,呵呵。”
“另外,还要稳住白渐红。”向顶天眺望着对面山头上升腾的白雾,满是沧桑说,“不是小红,不是小红,怎么又让我如此纠结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