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建成看着面前的柳溪函,惊讶地站起身来说道, “你再说一次?”
柳溪函正了正嗓子对着柳建成道:“我说,我要成亲!”
柳建成白了柳溪函一眼,鄙夷的说道:“这句话爹爹是不是在你十六岁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了,那时候多少人上门提亲啊。你是怎么做的,你挨个把人家赶走,在京城里,你的这个名声都臭了!现在你又是大龄剩女,在这京城哪里还有人要你啊!”
听着柳建成的数落,柳溪函上前说道:“那要是真的有人要呢?”
柳建成不屑的说道:“那我就十里红妆,不要彩礼,连夜把你送到人家去。”
柳溪函眼神一亮欣喜的说:“真的?”
“一口唾沫一个钉。”
“那我知道了,明天我就把他带来给你瞧瞧。”
说完,柳溪函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柳溪函道背影,柳建成鄙夷的啐了一口,乖乖的坐了下来,倒了口茶道:“还带回来看看?想男人想疯了吧?有人能要你?有人要你,我柳字倒着写。”
夜里,柳溪函爬上了段家的墙,看到坐在亭中的段少轩,兴奋的喊道:“少轩!”
段少轩听到声音后,顺着声音向墙上看去,看到是柳溪函后,他立即跑到墙边,伸出手说道:“好好的正门不走,你爬什么墙啊?赶紧跳下来,我接着你!”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大姑娘,大半夜的来你家,多不好。”
“你现在知道你是个大姑娘了,当初陪着我跑到边疆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是个大姑娘呢?”
柳溪函无奈的看着段少轩道:“你就别老揭我短了。”
“赶紧跳下来,我接着你!”
柳溪函向段少轩摆了摆手道:“行了吧,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赶紧让开,我自己可以。”
“确定吗?”段少轩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柳溪函无奈的说道:“在边疆,你没见识过吗?”
段少轩这么一想,倒是这么个道理。
想到这里,他乖乖的让开了一个地方,柳溪函灵巧的便跳了下来。
段少轩见此立即上前搀扶:“没事吧?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这大晚上的,万一伤了怎么办?”
柳溪函见到段少轩之后,便扑到了他的怀里。
所幸这里人不多,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人。
段少轩对柳溪函这样大胆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
他宠溺的抱住了柳溪函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我今天和我爹说我们的事情了。”
段少轩听后,有些紧张的看向了柳溪函道:“真的?那柳将军说什么?”
“我爹爹说,让我明天把你带过去看看。”
“然后呢?”段少轩还是有些紧张道。
“你笨啊!我爹让我把你带过去看看,就是同意咱们两个人的事情了。”
“你确定吗?柳将军……会喜欢我这样的文弱书生吗?”
“我爹爹……”
柳溪函想了想柳建成的状态,对着段少轩说道:“之前我爹爹为了把我嫁出去,就连外面卖糖人的都问人家有没有媳妇呢。像你这样长相又俊,身家又好的,他干嘛不喜欢呀。再说了,我喜欢就行了,不用他同意。”
“……”
段少轩嘴角抽搐,尴尬的问道:“那我明天需要带些什么东西吗?柳将军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柳溪函想了想道:“他最喜欢的……他最喜欢给我做媒了,其他的还真没见他表现出多么大的兴趣。你明天什么都不用给他带,我相信他见到你之后,一定会特别喜欢他。”
“你确定吗?”段少轩不相信的问道。
柳溪函重重的点了点头:“你相信我,我爹爹一见到你,一定会特别热情的。”
“那……好吧。”
段少轩嘴上这样说,但第二天还是带了几箱子的见面礼前往了将军府。
柳建成听着外面的动静,立即出来查看。
当他看到段少轩出现在将军府门口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段公子,你这个……”
“少轩!”
柳溪函跑出来一下就扑到了段少轩怀里:“我不是说了不用拿这么多东西吗?”
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柳建成更懵了。
段少轩站着门口,看着面前的柳建成格外的尴尬,他上前行了个礼道:“柳将军,在下段少轩,今日前来贵府,是为……是为向溪函提亲。溪函为我赴汤蹈火,少轩无以为报,只愿与她长相厮守,共结琴瑟之好。”
“……”
柳建成还是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爹!爹爹!”
柳溪函大喊了几声后,柳建成才回过神来,看着还在行礼的段少轩,立即上前将他扶起来道:“段公子,快请起快请起。”
段少轩在柳建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就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
柳建成兴奋的拉着他的手道:“二十年了,已经二十年了,终于碰到一个瞎眼的了!”
“……”
柳建成兴奋的拉着段少轩道:“段公子,快请进,快请进!溪函,让下人准备茶点,午饭也准备上,实在不行,房间也准备好,不能让人跑了!”
“好!”
段少轩就这样在全程懵的状态下被柳建成拉进了大厅。
“柳将军,小生……”
“可以!”
还没等段少轩说完,柳建成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说道:“段公子,你既然这样看得上小女,那我们家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拿走,赶紧拿走。我只有一句话要交代,此物售出,概不退货。”
“柳将军,我是真心要迎娶溪函的,这里是我们家所列出的彩礼名单,还请将军过目。”
柳建成连看都没有看,直接拍了拍桌子道:“还过目什么呀?你都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了,我怎么在好意思要你东西呢?”
“??”
段少轩不解的看向了柳溪函。
柳溪函笑着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爹爹见了你一定会很兴奋的。”
这天,柳建成拉着段少轩,死活不肯让段少轩离开。
生怕段少轩一踏出这个家门就反悔了这个决定。
“少轩啊,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对于这个女儿的婚姻大事,我是操碎了心啊。权力高的,权利低的,财产多的,财产少的,人长得俊俏的,人长的丑陋的。我是全部都试过了,到了后面我都已经什么都不强求了。我只希望有一个男人活的只要会喘气,能看上我们家女儿的,我将军府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她送出去。”
柳建成声泪俱下的看着段少轩道:“少轩,我这个女儿,不瞒你说。毛病太多了,不会琴棋书画,也不知书达礼。这也怪我,她从小娘去世的早,也没人教她这些。而我每天只知道舞刀弄枪的,我哪里懂得这些。这孩子学我的样子,也学的一身流氓习性。虽说吵闹了些,但也是个纯真性子,她心眼好,不会拐弯抹角的想办法害人。这一点,你是大可放心的。”
“我知道,溪函是在没有的好女孩了。”
“当初她为了追随你前去边疆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你们两个能走到这一步。我当时就想,你这样好的家风门第,怎么能看上一个野丫头呢。只是没想到,还真把你俩给促成了。我这丫头这一趟边疆也算是没白跑,倒真是得偿所愿了。”
“将军言重了,溪函赤子纯真,为人和善,她要比一般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好了不止千百倍。之前是我不好,是我太固执,从来没有发现她的好。其实,是我配不上她。”
“你能这么想,这么珍惜她,我真是十分欣慰呀。”
柳建成拍了拍段少轩的肩膀道:“这丫头极少有看得上的人,他能为了你做到这种地步,定然是已经认定你的。我也不做他求,只希望你可以善待她,她虽说脾气火爆了些,但也请你多多宽容她。毕竟像你这样的身板,若真的打起来,我怕她把你打死,到时候吃了官司那就不好了。”
“……”
段少轩嘴角抽搐,尴尬的看着柳建成道:“将军放心,我不会和她争吵的。”
“那就好,她平时舞刀弄枪惯了,你要是实在看不上她的作为,那纳个妾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听到这里,段少轩立即站起身来道:“少轩既然娶溪函,便这一生一世都只有她一个人,绝对不会有丝毫二心,更不会有纳妾之这这种行为。”
“好好好,那丫头还真是捡到宝了!”
“将军,溪函的好只有我才能看到,我喜欢她,我是真的珍视她的。我一定会好好待她,与她共赴一生,白头到老。”
“少轩!”
突然,柳溪函从门外闯了进来扑到了段少轩怀里,哭诉着道:“我也喜欢你,你赶紧下聘吧!我都等不及了!”
“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偷听我们说话。”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我的坏话,我当然得听一听了。结果你还真是没有让我失望啊!”
“我这是实话实说,先打好预防针,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也好说不是。”
段少轩笑着抱住了柳溪函,对着柳建成说道:“将军,今日回到家后,我便让父母来将军府提亲。到时候交换了证书,上奏了君上,我便八抬大轿,将溪函抬到我尚书府上。”
“好!”
段少轩回到家后一刻都没有耽误,便向父母说明了他和柳溪函的事情。
段宏自然是知道柳溪函和段少轩的事情,听说这个女孩为自己儿子所做出的一切后,他对这个女孩也有着极大的好感。
所以当段少轩说完此事后,段宏立即便拍板,带着聘礼前往了将军府。
夏卿尘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也替两家高兴,选择良辰吉日后,因为他们赐了婚。
婚礼当天,正在梳妆的柳溪函收到了洛晓晓和傅云枭的来信。
她欣喜的打开后,看着上面洛晓晓的字迹,心里格外的满足。
在信中,洛晓晓表达了对他们的祝福,更是对为自己不能来现场而感到惋惜。
柳溪函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他们的婚礼在京城,这样的是非之地,洛晓晓还是不要在踏入的好。
当然里面还有数不尽的礼品,还有傅思毅亲手制作的短刀。
柳溪函看着,心里格外的欢喜。
外面的丝竹声响了整整一天,坐在洞房里柳溪函,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一身红衣的段少轩,有些踉跄的走到了柳溪函身边。
看着床上坐着的女人,段少轩神思又恍惚了起来。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他和柳溪函的朝朝暮暮。
过往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他们多少次从地狱中爬了出来,又有多少次命悬一线。
这样多的经历,是常人一辈子都无法体会的。
而这种种,都仿佛发生在昨天一般。
段少轩走到了柳溪函身边,挑开了她的盖头。
看到盖头下那张精致的,如同天仙般的脸颊时,段少轩心中顿时漏了一拍。
只是和他生死与共的女人,是他发誓要生生世世永不相负的女人。
段少轩和柳溪函四目相对,一时间,他们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但是在此刻,他们却不需要任何的话,只是看着彼此,他们便读懂了彼此之间的情感。
段少轩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柳溪函,柳溪函也温柔的回望着段少轩。
在这一刻,过往的苦痛,误解,不甘,全部都化作虚无。他们心中只有彼此,只有对将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柳溪函孤注一掷的爱着段少轩,在多少次面临放弃的时候,她都庆幸自己坚持了下来。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捂热了这个木石之心。
在这一刻钟,柳溪函突然觉得过往的一切都值得了。
她从不后悔遇见这个男人,也从不后悔为他做过的任何事情,谁让是她先动的心,谁让是她孤注一掷的非要和这个人共度余生呢?
段少轩,我这辈子注定是输给你了。
段少轩温柔的向着柳溪函走去。
今日,他们终于修成正果,之后便再也不会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