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确实是被安心给吓得不轻,一边顺着胸口的气,一边把安心倒的水给喝了下去。
宫凡鹤看着安心的时候,那双琥珀色深沉的眼眸里,写满了似水的柔情。
“安心,这段时间以来,你还好么?”
犹豫了半晌,宫凡鹤才勉强说出了这句在心底斟酌已久的话来。
可安心的表情看上去,却不是那么美好了。
“宫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冷漠,疏离,宫凡鹤的心被安心这句不带一丝温度的话给噎的说不出话来,整个身体僵直的动弹不得。
“我过的好不好?宫凡鹤,我请问你,是站在什么样的角度问了我这样的问题?是好久不见的朋友么?还是造成我一切不幸的始作俑者,来验收自己的战利品的?”
安心眼眸里的嗤笑,让宫凡鹤不寒而栗。
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所谓的解释,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是啊,他对安心造成的伤害,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问候就能弥补的。
林可瞥了一眼宫凡鹤那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忍不住握住了安心的手,小声问道。
“安心,他对你做了什么?”
不光是林可,就连陈宇飞看着宫凡鹤的眼神,除了同情之外,竟还多出了一点点的鄙夷。
安心拍了拍林可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
“我安心福大命大,所有的大风大浪都已经挺过来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可是,为了让你能够了解这位宫少的真实面目,我还是他那些丰功伟绩,说给你听听好了。”
于是,从黑豹和走私军火开始,安心把自己如何在宫凡鹤的手下一次次地捡回自己性命的事情,说了个完整。
宫凡鹤一直低着头,像是没有颜面面对安心一样,却从未对安心说出的话来,做过任何的辩解。
林可和陈宇飞看着宫凡鹤的目光越发的深沉起来。
“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他宫凡鹤做的,却也和他脱不开干系。”
安心的话题一转,看着宫凡鹤的目光从讥诮变成了愤恨。
“绑架了你们一家三口的人是叶奕寒,而这个叶奕寒,却是宫凡鹤费了好大的力气从国外找回来对付叶奕辰的。
前几天宇飞去找他辞职的时候,叶奕寒也在,他看出来宇飞对于宫凡鹤来说是个很重要的朋友,而为了他们的合作,他必须替宫凡鹤斩断宇飞这条软肋。“
不管安心是在床底下,还是在出来面对叶奕寒的时候,从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中,就已经理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安心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就算不是我做的,也与我有关,是我调查出了叶奕寒的身世,然后把他引回了叶家,想要对付叶奕辰。可是,事情早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叶奕寒对我,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忌惮。”
其实,在叶老太太的房间里,宫凡鹤和叶奕寒对峙的时候,根本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叶奕寒那样的亡命之徒,有什么东西是让他害怕的能够把性命就交托于旁人的?
可是,宫凡鹤的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筹码,他必须加装自己拥有能够掣肘叶奕寒的东西,这样才能把对其他人——包括安心在内的伤害降到最低。
事实证明,他的确是赌对了,叶奕寒确实有那样一个东西,他以为落在了宫凡鹤的手里。
“凡鹤,你太不应该了。”
陈宇飞低垂着头,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半晌,才说出了这么一句类似责备的话来。
宫凡鹤仰起头,想要让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能够流回心里去。
声音暗哑地说道,“我也不想的。”
可是,每当看见安心和叶奕辰站在一起,每当看见安心对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仍旧死心塌地,宫凡鹤的心里,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同时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灵魂一样。
所以,他的心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要毁掉这一切。
这是条不归路,他踏上了之后,再也回不了头。
“安心,我知道自己的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宫凡鹤不知道自己鼓足了多少的勇气才能说出这句话来,话音刚落,宫凡鹤眼角的了,也倏然滑落。
安心还没有说些什么,林可却是冷笑了起来。
“原谅?宫凡鹤,你是还活在童话世界里的孩子么?在你做了这么多伤害安心的事情之后,竟然还能大言不惭地来祈求安心的原谅?”
安心坐在林可的旁边,保持着沉默。
虽然在她心里对宫凡鹤这样极端的做法还是能够理解一点的,但是宫凡鹤几次三番都想要叶奕辰的命,三番四次地触碰了她的底线,这才是让安心最生气的地方。
“宫凡鹤,我和飞哥当年是想要撮合你跟安心的,可是现在看来,当年的我真是瞎了眼。”
林可此时的样子看上去可怕极了,脸上狰狞的冷笑让安心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林可!”
陈飞宇是觉得林可的话说的有点过了,急忙出声想要制止她,却被宫凡鹤给拦住了。
“她说的对。”
林可直视着宫凡鹤的眼睛,眼底一片冰寒。
“想让安心原谅你,那你就先去体会一下被利刃当胸穿过的感觉,去体验一下整栋楼都在爆炸的感觉,却体验一下从28楼自由下坠的感觉。还有那种,挚友被人绑架,逼自己玩一个劳什子的赌约,而堵住就是自己和挚友的性命的感觉!”
林可的状态看上去有些癫狂,陈宇飞急忙过来抱住了她。
这些话即便是她林可听安心说出来而已,就已经觉得心惊不已,而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安心,该是怎样的害怕啊?
四年前的安心,还是个连一个路过的虫子都能把她吓得惊声尖叫的弱女子啊,而现在呢?
安心竟然能够动作利落的在她的脖颈上横上一把匕首!
她在这四年究竟经历过怎样的蜕变,林可甚至连仅仅是想想一下都不敢。
宫凡鹤为什么就是从来都不肯替安心想一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