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程一凡的声音清冷,不知道何时有一把小巧的匕首被他抓在了手里。
安娜还想走近几分,但是她甚至看不清程一凡右手的动作,原先被程一凡把玩在手里的那枚小巧的匕首,竟然就出现在了与安娜仅仅一寸之隔的墙面上。
安娜被吓了一跳,勉强稳住了心神,才强迫自己没有把手里的东西就摔在地上。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到此为止了,如果她在继续向前迈进的话,程一凡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我把药和绷带都放在这里了,你记得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即使你想要等她醒过来,那你也要保证,她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
已经失焦的程一凡的眸光,终于渐渐恢复了些许焦点和神采。
没错,安娜说的对,虽然他认为身上的伤口是对自己保护不好她的一点惩罚,但是如果他希望安心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的话,他就必须控制一下身上的伤口。
好让他在陪伴她的这些时间里,不至于被这些伤口拖垮。
程一凡近乎机械的,把安娜放在地上的绷带和药捡了起来,安娜急忙想要上前,“我帮你。”
可是下一秒,却被程一凡的匕首抵住了喉咙,“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安娜,滚。”
房间的门被嘭的一声关上,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打在暗暗心上的枪声,让她痛不欲生。
程一凡回到安心的旁边,把药胡乱的倒在自己的伤口上,然后用绷带胡乱的缠起来,他不能倒下,不能!
他必须陪在安心的身边,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弄丢了她……
就像他想象的那样,安心生下了一个男孩,虽然九死一生,但还是被他给救活了,也被他给扔在了他的助手那里。
GK的总部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大家都觉得新奇的不得了。
但是,程一凡严令禁止任何人靠近那个孩子,除了他的助手之外,谁也不许靠近。
也许这个组织里希望他死的人不少,但是,希望安心和这个孩子死掉的人,好像也同样不少。
毕竟,安娜的人缘,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安心,你醒醒啊,你看见你的孩子了么?刚生下来的时候,皱皱巴巴的,像是一个小老头,安心,你睁开眼睛看看他啊……”
程一凡已经用A国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为安心全面的检查过身体了,得出的结论就是,安心她是受到了惊吓,现在已经在潜意识中认定了某种结果。
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所以,她的大脑刺激她拒绝醒过来,拒绝面对那样的结果。
程一凡知道,在安心的潜意识里,她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以为程一凡没有来得及救她的孩子。
所以,程一凡只好一遍又一遍的,乐此不疲的告诉安心,那个孩子还活着,是个可爱的小男孩,正等着她醒过来,给他取名字……
安心被程一凡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而程一凡很多时候,是合衣睡在安心身边的,睡着了的安心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但是不管程一凡吻过她多少次,她始终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一天夜里,程一凡仍旧在安心的身边和衣而卧,只是脑子里像是有一团浆糊,让他没哟办法思考,还陷入了一种浑浑噩噩的困倦当中。
月光下,一道反射着寒光的枪口在叶奕辰的上方出现,扳机渐渐被一只粗壮的手指扣动,眼看就要射在程一凡的身上……
“程一凡!”
安心突然醒过来,看见那支枪,急忙一个翻身,挡在了程一凡的身上。
手枪的主人被安心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手上的枪险些没有拿稳,掉在床上,安心翻身趴在了程一凡的身上,闭着眼睛紧紧地搂着他。
“砰!”
是枪声!
枪声过后,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摔在地上的声音。
安心缓缓睁开双眼,这才看见,被她压在身下的程一凡正目光森冷的举着枪,那声枪声,其实是从他的守强力发出来的。
安心上下检查了一番程一凡的身体,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之后,才放下心来,然后翻身,重新仰躺在这张大床上。
看了看周围的景物,安心问道,“我们是被人一起关起来了吗?还是,我们两个一起死掉了?”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怎么看也不像是从那个黑鹰的手上逃出来的样子。
程一凡闭着眼睛,嘴角却裂开了一抹完美的弧度,“我们从黑鹰的手上逃出来了,这是我的房间。”
安心突然揪紧了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程一凡握住安心因为恐慌而颤抖的手,“放心,他好好的,我这就叫人带他过来见你。”
程一凡从兜里摸出手机,给他的助手打了过去,不过五分钟的时间,那个助手就出现在了程一凡的床边。
把已经睡过去的小宝贝放到了安心的身边。
看着浑身都是小小的孩子,安心的心都快化了。
助手看着地上的尸体,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程一凡开口,“查一下,是谁干的。”
GK总部里竟然有人想要他的命,甚至把手都伸到了他的卧室里来,看来,他喝过的水,或者是吃过的东西,都很有可能被人做过手脚了。
“是。”助手找了两个人,把尸体从程一凡的房间里抬了出去,又叫人清理了一遍之后,才正式把空间留给了程一凡和安心母子两人。
“你没事就好,给这个小东西取个名字吧。”
喂喂喂的叫了这么多天,还是有个名字才更有尊严一点。
安心想了想,吐出了一个字,“念,思念的念。”
“他的名字,叫念念。”
听见这个名字,程一凡的心上像是挨上了一记重拳,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
只是,刚刚听完安心取完孩子的名字,程一凡便再也支撑不住在他体内肆虐的药性,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