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小姐只是还在气头上。”
丰凯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再劝慰叶奕辰一些什么,毕竟这四年的时间,自己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叶奕辰从丰凯的手中取过药,仰头咽了下去。
他似乎对这白色的苦涩药片产生了依赖性,甚至一顿不吃,就让他无法入眠。
除此之外,叶奕辰还染上了一个不太好的习惯——吸烟。
办公室里面那个叶奕辰用来作为临时住所的房间里常常是烟雾缭绕的状态,除非叶奕辰让自己忙起来,否则他手中的香烟就会一根接一根的停不下来。
如果在这样下去丰凯真是担心叶奕辰的身体健康,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根本没有什么规律的生活习惯,他真害怕叶奕辰某天会坚持不住,倒下。
可是叶奕辰却是完全的不以为意。
现在安心已经回来了,丰凯只好又把安心搬了出来,当成了自己的杀手锏。
“少爷,安心小姐只是在气头上,如果等安心小姐过几天消了气,可是却发现您变成了一个大烟鬼,还变成了一个药罐子,您怎么让安心小姐相信您还能给她幸福呢?”
若是放在以前,丰凯是万万不敢说这些话的,可是现在,他还是觉得安心小姐的名号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用。
听了丰凯的话,叶奕辰突然发现自己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被他点燃了一根烟,红色的火光在指尖闪烁着,叶奕辰第一次突然有了一种被自己吓了一跳的感觉。
有些茫然的转过头,叶奕辰突然看见,自己办公室的那面镜子里映照出来的人影,竟然看上去与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叶少完全不同。
肤色变得暗沉了许多,脸上还长出了稀疏的胡茬,眼窝也深深地陷入了眼眶之中。
这个人,竟然是他?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叶奕辰的小卧室里,那些平时用来健身的器材竟然都落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这让叶奕辰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他到底放任了自己多久?
如果安心回来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真的还会再理他么?
叶奕辰突然觉得害怕了起来。
像是扔掉什么烫手山芋一般把手指间的香烟丢在地上,把丰凯手中的那个硕大的药瓶也丢进了垃圾桶。
“丰凯,我有多久没有休假了?”
丰凯淡淡的叹了口气,“少爷,四年,您四年没有休假。”
整日沉迷于工作,别说是休假,哪怕是牺牲一点睡眠时间,让他好好的睡一觉,保持八个小时的睡眠,叶奕辰都不肯。
“我从明天开始休假,告诉公司的人,公司出现所有的问题,都自行解决,解决不了的,由你来解决,你解决不了的……”
丰凯一边听一边点头,他以为叶奕辰要说,解决不了的去找他解决,可是没想到叶奕辰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让丰凯有些怀疑自己听力的话。
他说,“要是连你也解决不了的,就回去找老头子解决。”
叶奕辰只差没有说“反正我不是不会管的”了。
叶奕辰久违地离开了公司,回到了清苑别墅,王管家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自己的这个少爷了,别提有多激动了。
可更让他激动的是,叶奕辰竟然告诉他,自己会在别墅住上整整一个月!
这种程度的“激动”让王管家怀疑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样的阴谋,趁着叶奕辰洗澡的时间偷偷的给丰凯打了一个电话,才终于了解到事情的原因。
“安心小姐回来了?可是她不愿意见少爷?”
王管家对此不是很能理解。
四年前,安心小姐和少爷好好的,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分手了——不,不能说是分手,是安心小姐单方面的失踪了。
可是他们明明才领完了结婚证,安心小姐为什么还要走?
后来,王管家从丰凯那里听说了安心小姐和宫凡鹤的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安心小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叶奕辰竟然相信了这件事情。
叶奕辰和安心之间的事情引来王管家和丰凯两个人的不胜唏嘘,可是他们两个的想法并不能够代表叶奕辰的想法,他们也无法左右叶奕辰的想法。
从林可的家里出来以后,安心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再去见一见安泽,只是她并不知道,安泽是不是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没办法,安心把对付林可的方法如法炮制,打通了安泽的电话,但还是念念出马。
“你好,请问是安泽舅舅么?”
正在警察局值班的安泽听见这个称呼,还以为是对方打错了电话,可是他毕竟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啊。
“小朋友,你是谁?”
安泽实在想不出这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娃到底是谁,在自己认识的,有了孩子的人里面,自己也担不上舅舅这个称呼啊……
“安泽舅舅你好,我是念念,请问你是在警察局么?我和妈咪过来找你玩可以么?”
鬼使神差的,安泽听见自己发出了答应的声音。
他同意了那个电话里面奶声奶气的小男孩想要来找他玩的请求。
挂断了电话,安泽开始在自己的脑海里搜寻着关于这个小男孩的信息,可是却让他一无所获,他实在没能想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谁。
电话的旁边放着一张报纸,刚才被安泽的同事拿过去垫了泡面碗,安泽的目光很偶然的瞥见报纸上的内容,一下子就认出来,上面那张照片里的背影,不是安心又是谁?
安泽的心中如遭电击,舅舅?安泽舅舅?那是安心的孩子?她嫁人了?
安泽的心中渐渐蔓延起一阵苦涩。
是啊,安心迟早都是要嫁人的,不管是谁,总之都不会是他,安心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家庭,有一个疼爱她的老公,有一个聪明机灵的孩子,这些,都与他无关。
只要她能够回来,只要她能够不让他找不到她,这一辈子,他就已经没有什么奢求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