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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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宸紧追着问:“那她今天有来吗?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保安大叔指着很远处的一片白色花海,说:“刚刚还遇见,她去花海那边了,这几天她都在那里坐着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谢谢您。”王凯宸道了声谢便往花海的方向跑去,她真的在这里,她没出事就好!

白天的花海里相比夜晚要更凄凉几分,没有一点彩色,没有花,绕着花海的小溪也凝上了冰,天空飘着小雪,如同梦里的场景,虚幻的有几分不真实。

阿潇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寒风再冷,身体再僵,似乎她都没有任何感觉,她低头慢步走着,每走一步便有一颗眼泪落下,与雪地融合,随即消失不见。

“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啊。”这已经是她第无数次对着空气说这句话,若是风真的有灵的话,为什么不能帮她把这些话传递给她们呢?

她停住脚步,仰头看着慢慢飘落的小雪,眼角一滴泪缓缓滑下,她哭了三天了,眼泪或许该干了吧,她的座右铭可是‘天蝎女孩不能哭’啊,她要坚强的……她不能软弱的,她要坚强的。

可是……石头遇到烈火也会变软的,她们的出现如同烈火,燃烧了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一段时光,她卸下了防备,倾心相待,可为什么她们不信她?一句冰冷的话便可将融化的心凝结成冰,一块石头若是被融化后又凝结,就不再是石头的模样了……她的心,还是心吗?

王凯宸一路跑到花海,桥上的冰很滑,他没站稳,突然摔倒,但他感觉不到疼,他扶着桥边的栏杆站起来,脸上总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他看到了远处的那个黑色身影,尽管隔着数十米,但他依旧认得出,那个人,就是她,他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人。

顾不得受伤的膝盖传来的疼痛,王凯宸狼狈的瘸着腿朝她跑去,阳光没有一丝温度,却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个影子相遇,杨清目光一愣,半天不敢回头。

王凯宸大步朝她跑去,十米,五米,三米,一米,他抱住了她,冰冷的身体慢慢被温暖抱住,杨清悠悠转身,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眼睛都红了的男生,心头突然酸酸的。

他连忙将身上的毛毯给她披上,随后张臂将她紧紧抱住,来的路上,他想了无数句要跟她说得话,想骂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消失让他这么担心,想问问她这段时间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想关心她,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剩难以言喻的心疼和心酸。

杨清就这样由他抱着,忍了这么多天的委屈化作眼泪不断浸出,“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的声音沙哑得令人心疼,委屈和无助如同一把利剑不断戳着王凯宸的心,他紧闭双眼,眉头紧蹙,抱着她的手愈发用力,沉声说:“我相信你,我说过我相信你。”

他相信她,他一直都信她,可她为什么不相信呢?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她无声哭着,肩膀不停的颤抖,“王凯宸,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她不怕死,为了她们,她不怕做出任何豁出性命的事,多少次她险些死掉,为李子苒挡车,为吴溪雨的事被车撞,都是她多管闲事吗?

王凯宸只觉得心疼,极力忍着眼泪不掉出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关系,我信你,别哭。”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信她,他都会和她站在一边,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他也会跟她站在一起。

杨清突然腿软摔倒,王凯宸连忙扶住她,二人蹲在雪地里,他将毛毯给她披上,又将身上的皮衣脱下给她穿上,杨清见他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T恤,抬手阻止:“我不要,你自己穿。”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王凯宸,她总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似乎做什么事都不用害怕,这是跟于苛在一起没有的感觉,跟王凯宸在一起,她可以很放松,即便再紧张的心也能很快安稳下来。

“我不冷,你穿好。”王凯宸轻声道,他温柔笑笑,“如果你感冒了,我会担心的。”

杨清心里一阵暖意,即使她不敢去想和他的感情,但此刻的一切,大脑依旧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跟他有关的一切,包括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提着包子跟她笑呵呵打招呼的阳光大男孩。

那时,阳光帅气的王凯宸如同一个大男孩,痞帅的摘下墨镜朝她微笑:“杨清?”

想想也觉得好笑,她竟担心传出绯闻而对他冷眼相待,谁能想到,后来他们竟会成为如此要好的朋友。

二人坐在车上,王凯宸紧紧抱着浑身颤抖的杨清,问道:“你这几天都在哪里住?”

“酒吧。”杨清冷冷道,她现在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一说,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感受到了身体的冰冷,似乎是体内的寒,又似是体外的冷,此刻的她不想挣脱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王凯宸一惊,难怪这么多天,警察都无法在网上找到她酒店入住的登记,原来是在酒吧里了,突然的心酸,抱着她的手有用力了些,他想给她安全感,让她不那么害怕,她能不能相信他呢?

二人来到酒店,王凯宸将杨清抱到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随后走到电话前给服务台打去电话,“送一壶热水和一碗牛肉面到2206。”

挂了电话,他走到床边坐下,膝盖突然传来刺疼,王凯宸这才发觉刚刚摔倒受伤的膝盖。

杨清听见他发出的轻轻的嘶痛声,转头却见王凯宸满头大汗,脸上表情似乎很痛苦,她从被子里出来,坐到他身旁,“怎么了?”

王凯宸微笑着摇头,“没事。”尽管他极力掩盖住脸上的表情,但手掌依旧紧紧攥住膝盖周围,杨清连忙将他的手拿开,从旁边的果盘里拿过刀将他裤子膝盖处划开。

膝盖出已血肉模糊,因为裤子是黑色的,所以尽管血浸湿了裤子也难以被察觉,杨清眉头微微蹙起,王凯宸连忙说:“我没事,不疼的,只是不小心摔的,自己结疤了就好了……没事。”

杨清抬眸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尽管她再怎么面无表情,也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忍着眼泪微微开口道:“我是不是一个总是给人添麻烦的人,给Liya姐添麻烦,给你添麻烦,给大家都填麻烦,我是不是个麻烦精……”

王凯宸一把抱住她,温柔说:“不是,你不是麻烦精,你可乖了,你可是……”

“可是什么?”他的怀抱很温暖,由他抱着,杨清只觉一股暖流淌进五脏六腑,全身都跟着暖和了起来。

王凯宸没说话,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可是我心里的宝贝啊。

这一边,王凯煜三人也从酒吧里调查了事情回到公寓,一进屋,客厅里弥漫着一股酒味,韩艺博抬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嫌弃道:“王凯煜,你家这是怎么了?一股酒味,难闻死了。”

王凯煜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还不是王凯宸,思念成疾只能借酒消愁。”

杨展洋问道:“那他人呢?”

王凯煜说:“他去找杨清了。”

韩艺博挑眉一笑,“他怎么知道去哪里找?”

王凯煜耐心说:“他逼我问苒子了,苒子说可能会在什么什么庄园来着,我忘了名字。”

杨展洋困惑道:“李子苒原谅杨清了?”

“什么李子苒!叫嫂子!”王凯煜轻声喝道,转身去厨房拿了三瓶啤酒。

杨展洋耸了耸肩:“得得得,嫂子,嫂子。”

王凯煜坐到二人中间,说:“不知道为什么,苒子前几天还不理杨清,但似乎是因为王凯宸那天晚上发酒疯的事,她可能也觉得自己误会杨清了吧。”

这么一说,韩艺博便看向杨展洋,“对了,杨展洋,你媳妇呢?吴溪雨还不打算相信你们吗?”

杨展洋无奈的叹气,他跟吴溪雨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虽然自己在吴溪雨心里的污点算是清洗掉了许多,但杨清……他算是害了她吧。

王凯煜说:“照那个服务员的话来看,那天带你离开酒吧的人并不是杨清,只是个轮廓和杨清很像的女人,当时酒吧的灯光很昏暗,不过他离得近,所以看得挺清楚的。”

韩艺博眼睛一亮,说:“或许真的是有人想害杨清。”

杨展洋问道:“为什么?”

王凯煜解释道:“如果不是要陷害杨清,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的找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去酒吧找你呢?”

“那我为什么会和她睡在一起?难道不是她安排的?雨子还说她收到了杨清发给她的消息,说要给她的惊喜,不然她也不会去酒店。”杨展洋困惑道,现在他对杨清的怀疑倒是减轻了许多,只是心里依旧有很多安难以解释的疑惑。

王凯煜想了想,冷笑道:“那别人的手机发个消息,有什么难的,而且都是杨清如果是在无意识状态的话,取她的指纹开锁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韩艺博略有所思的看向王凯煜,“你怎么就这么相信杨清?”

王凯煜抿了抿嘴,说:“那个,还不是因为王凯宸相信她,不然我才不管呢。”

要不是为了让王凯宸,他才不会和杨清有任何纠缠呢,他们关系也说不上太好,顶多就算个刚过朋友界限的合作伙伴。

杨展洋说:“那我们接下来要干嘛?”

王凯煜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你们找人去查一下最先发布这些消息的人。”他说吧又看向韩艺博,“博哥,你不是认识很多电脑圈子里的朋友吗?黑客应该也认识不少吧,你找个人调查一下,只要找到那几个人,就差不多可以解清事情的一半真相了。”

起码他们现在知道了,杨清是被冤枉的,尽管很难让别人信服,但看在王凯宸喜欢她喜欢到发疯的地步,身为兄弟,他们不帮也不行了。

三人一起喝了酒,韩艺博和杨展洋便离开了公寓,王凯煜回到房间给王凯宸打去电话,电话一接通,他还没说话,王凯宸便冷言道:“滚,别烦我。”

电话呗挂断,王凯煜忍了一肚子火无处撒,“神经病吧!”

他苦心帮杨清,得到的确实王凯宸这令人恼火的冷脾气,真的是气死人,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王凯宸是他哥,这个朋友,王凯煜是绝对不会交的,甚至连句话都不会跟他讲!

王凯宸喂杨清吃了感冒药,她便睡下了,他不敢离开,不敢睡下,他担心睁开眼她又会不见了,从白天到黑夜,从晚上又到白天,他始终没睡,一会儿在房间里看书,一会儿又坐在床边看她睡着的可爱模样,一直到天色微微亮,他才打电话给酒店订餐。

这一觉,是杨清这半个月来睡得最好的一次,她直到十点才醒来,睁开眼,只见身旁躺着一个人,王凯宸背对着她,他没盖被子,身子卷缩着挨着床边,似乎一翻身便会摔下床去。

杨清从另一边下床,绕到王凯宸身旁将他轻轻往床里面推了推,将他的鞋子脱掉,给他盖好被子,转身离开了房间,这是一个公寓式酒店,一室一厅一卫,杨清来到客厅拉开窗帘,窗外阳光明媚,今天和前几天不同,似乎是王凯宸的出现,她的心情明朗了一些。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看着一桌子的美食,没胃口,心头却酸酸的,想着昨天王凯宸抱着她时颤抖时身子,他似乎真的很担心她,他似乎……喜欢她?

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他对她的好,似乎都是那么与众不同,如果他对别人的笑是礼貌,那他对她的笑几乎便是出于本能,他对别人大多客气得有几分疏远感,但对她却时而霸道时而温柔,有时候虽然总是惹她生气,但这一切,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可是……

“你根本不配跟王凯宸在一起,离他远点!”

“杨清,你跟王凯宸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根本配不上他。”

“别说做朋友了,你就连说话都不配跟他说!离他远点!别侮辱了他!”

网上黑粉的话似乎变得有声之言,不断在杨清脑海中来回浮现,她似是自嘲的一笑,是啊,她根本配不上王凯宸,他是天之骄子,新月影视董事长的孙子,粉丝千万的一线明星,而她,区区一个小偶像,没钱没背景,如今还遭万人唾弃,怎么配得上他呢?、

“安全感不一定就是爱情吧。”杨清嘀咕道,王凯宸能给她安全感,但是这种安全感,应该不一定就是爱情,友情也能又安全感吧,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她,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喜欢他,现在还是……继续装什么都不知道吧,至少,不要让两个人太尴尬。

她害怕失去任何人,如今似乎已经失去了吴溪雨和李子苒,韩璇她会好好珍惜,王凯宸,她也会好好珍惜,如果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或许两个人的关系就会变得尴尬,她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王凯宸整夜没睡,一直睡到了下午才突然惊醒,他转头左右看了看,却不见杨清的身影,心突然慌了起来,他匆忙下床跑出房间,“杨清!”

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的杨清,被他的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捂着心脏抬头,“啊?我在啊,你怎么了?”

看到她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王凯宸紧绷的心这才放松下来,他大步跑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他的心跳得很快,她感受得到。

杨清把电脑挪到旁边,轻轻抬手拍拍他的背,细声道:“你怎么了?”

“我以为你又走了。”他的嗓音沙哑低沉,杨清不禁心头一酸。

她挤出一个笑,道:“我不走了,不走了。”他害怕她不见吗?他……真的喜欢她?不不不!不行,她不能这样想,就算是,她也不能这样想!

王凯宸依旧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轻声说:“你答应我,以后绝对不能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就算走,也要带上我一起走。”

杨清被他的话逗笑,感觉就想一个大孩子在抱着她撒娇,她温柔的抚了抚他的背,说:“好。”

王凯宸这才开心的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这段时间没见,她瘦了好多,原本圆圆的脸此刻却硬是给瘦成了小瓜子脸,纤瘦的令人心疼。

杨清双手拉着他的手腕,本想把他的手从脸上拿开,可这家伙力气很大,她根本拉不动。

王凯宸看着她,他想多看看她,忍在心里半个月的话,他轻轻开口:“我想你了。”

顿时心里一阵酥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杨清看着他的眼睛,他是那样的真诚,他的眼睛里似乎闪着星星,想想自己,她轻轻垂下眼眸。

“杨清,我……”王凯宸犹豫着开口,他不想再想太多,他想保护她,想光明正大的爱她对她好,那句话,他想说出口,想告诉她。

突然意识到不对,杨清眸光一闪,连忙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抬手抱住他,转移话题道:“王凯宸,谢谢你来找我。”

王凯宸被她打断了话,原本想说的话被堵到嘴边,表情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眉头微蹙。半天,他才轻轻开口,语气温柔道:“以后,别乱跑了,找不到你,有人会担心的。”

杨清目光一顿,他说的‘有人’指的是他吗?

兴许是雨过天晴的征兆,天气阴转晴,窗外的阳光温暖和煦,MV拍摄现场,于苛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看着歌词,杨清到底去了哪里?王凯宸呢?他去了哪里?那天和王凯煜三人一别后,他便再也没听到任何有关王凯宸的消息,他……也失踪了吗?

助理疾步跑来,“哥!你让我帮忙查的那件事有结果了。”

于苛眼睛一亮,唰的抬头看着他,“快说快说。”

助理说:“我让我几个朋友帮忙,找到了海边附近公路上的监控,因为当时时间很晚,来往的车子很少,大概车牌号就是这些。”

他说着便把一份文件递来,于苛连忙接过翻开一看,问道:“那你都找到车主了吗?”

助理说:“有几个找到了,但有些找不到,我都用红笔圈出来了,你可以看到,不过单凭这些也找不到什么主要的原因啊。”

“准备开拍啦!”MV导演拿着喇叭大喊,于苛把文件递给助理,起身跑到绿幕下站好,威亚老师给他装好装备,于苛被慢慢吊到空中。

“3!2!1!开拍!”

背景音乐响起,于苛脚踩着高高的架子,跟随音乐的旋律翻身跳下高台,闪光灯亮起,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杨清的脸,他身体突然不受控制,整个人竟被朝下往下掉去。

现场众人吓坏了,尽管威亚控制老师努力拉住威压,但为时已晚,于苛不断往下落,为了更好的效果拍摄,他特地交代工作人员不用放保护垫,经过无数次的练习,他有信心可以拍好,可现在身体却不受控制,重重摔到了坚硬的地上。

“啊!”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吓惨了,一涌而上跑过去,前来探班刚刚走进拍摄棚的韩璇手里的东西被吓掉,连忙跑过去。

于苛躺在地上,满脸痛苦,他咬着牙蹙着眉,他努力睁开眼睛,只见一张清美的脸在眼前显出,视线慢慢变得模糊,他闭上眼睛,没了意识。

韩璇不敢动他,生怕他会不会出事,工作人员连忙叫来了现场的医护人员,蹲在于苛身旁给他仔细查看。

救护车赶来将于苛带到了医院,韩璇守在床边,他睡了一天才醒来,好在威亚老师及时拉住控制杆,于苛除了头被轻轻磕到以外,只有手轻微骨折,别无大碍,也算是命大了。

天色渐渐入黑,于苛睁开眼,之前韩璇坐在床旁低头背着台词,微弱的白光下,她的脸显得有几分疲惫,他轻轻开口:“韩璇。”

一听到他的声音,韩璇连忙放下台词本看过去,于苛脸色苍白,头上裹着纱布,她连忙说:“你醒啦!头疼吗?”

“不疼。”于苛摇摇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璇微微笑了笑,说:“听说你在拍新的MV,我就来看看,顺便问问你,有没有清清的下落。”

提起杨清,于苛心头生起一丝愧疚,如果他那天晚上不离开,或许杨清就不会出这种事,如果他坚持留下来,杨清现在,也不会失踪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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