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里,春夏给她取来了鸡蛋轻轻揉着脸。
“大公子这也太欺负人了!”
季玥其实觉得也还好,毕竟季江年压根没下重手,否则一掌下来就不是微微浮肿了,恐怕半张脸都得废。
“没事儿。这有什么?我在边关还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呢。”看到春夏眼里流露出的心疼,季玥叹了口气,正不知怎么转移这丫头注意力呢,门口忽然传来秋冬的声音。
“小姐,夫人来了。”
话音落地,一个身穿正红色大氅的中年美妇推门而入,快步进来,身上带了外面微微的湿意,看到季玥红肿的侧脸,安阳郡主当即骂了句孽障。
“江年当真是为了一个庶族女子昏了头!”安阳郡主细细察看女儿的脸后,松了口气,开口问道:“玥玥,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要打那个庶族女子?”
她的女儿她知道,季玥虽然武功不错,性格骄纵,但绝不至于蛮横毒辣的地步。
对安阳郡主,季玥一贯实话实说:“我只是觉得她身边那个人有点古怪,想试试,没想到……”
听到这个答桉,安阳郡主气不打一处来:“想试便随便叫个人去试试,怎么自己动手?”
季玥不好说她追了一年多,那人换了几十个身份,这回不逮住转眼就可能换一个身份,便捂着脸叫唤着蒙混过关。
安阳郡主疼女儿,看到她这样,连忙抱着女儿安慰劝抚,到了黄昏,细雨将停,日头浅露,才从女儿院子里出来,走的时候直接把季江年派的人全部撤走了。
“夫人,国公爷已经叫大公子跪了两个时辰了。”守在门口的婆子低声给她道。
安阳郡主艳丽的眉眼浮上厉色:“跪两个时辰?他季重山倒会敷衍本郡主!”
想到女儿脸上的印记,安阳郡主心里跟被刀割了一样,到了季江年跪着的地方便叫人拿来了鞭子,一鞭子抽在季江年嵴背上。
季江年在森冷秋风刺骨寒雨中跪了两个时辰,浑身湿透了,形容甚是狼狈,白日寒雨中如玉如竹的挺拔公子,现在只有嵴梁是笔直的,安阳郡主一鞭子下来,直接浸出了血。
安阳郡主是大楚唯一一个异姓王女儿,自小舞刀弄枪,她鞭子的威力,成年男人都扛不住几下。
对女儿她还能有和风细雨,对季江年就是三鞭子下去,若不是定国公来的及时,她还能继续打下去。
季江年一声不吭的受着,日头还未落下,安阳郡主便不允他起,定国公虽阻了安阳郡主继续抽打,但想到女儿被他打了,也是满心满眼的厌恶,直接默允了他继续跪着。
夜色将至,一片浅澹的朦胧夜色中,季江年的嵴背依旧笔直。
定国公府中央的老槐树上响起了老鸦的叫声。
季江年还未来得及看去,便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他听到不远处的铃铛声。
小姑娘一身深蓝色的裙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杏眸分明还有对他的怒火,脸基本消了肿,粉唇抿着,走动时手腕上的铃铛微微晃动。
“娘叫你跪你就跪,你就不会服个软什么的?”季玥提着灯笼想把人扶起来,却不防被对方重重推开。
“你以为谁都是你,撒个娇服个软,什么都有了?”微黄色的烛光下,季江年清冷的眉眼间都是对她的不耐厌恶:“季望舒,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好在季玥有底子才没被推倒,但这么一来她也恼火了:“我又不是不肯跟江离道歉,再加上是你先打我的,你怎么还这样?”
她真是搞不明白这个狗兄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了婆娘忘了妹?
“你别提阿离。”季江年皱着眉头:“你若有她半分……”
他还没说完,季玥一把将他薅了起来,别看她小小一只,边关沙场练出来的力气,提起一个成年男人不见气喘的。
“半分什么?”靠得太近了,她身上的甜香漫入鼻息,季江年浑身都僵住了。
季江年咬着牙,身子与她拉开一个距离,几乎是挤出一句:“季望舒,你只会叫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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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超喜欢兄长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