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不仅是要找星核,还得擒拿活捉、审迅逼供一条龙……
“既然师姐吩咐,贫道自是不推却;只是贫道有言在先,那星核之事贫道尽力而为,不能保证能成。”
人情归人情,该表达的态度还是要表达的。
毕竟啊,那魔人是不是就是凌珑所说的那个散修魔修都是两说,就当这是去除魔,至于星核,找到找不到都无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吧。
见道真应了下来,凌珑点点头,说起了另一件事来:“此次宗内谣言事件,乃是传功院中有一名执事对你心怀芥蒂,断章取义你与丁三石谈话内容,断言你已修为尽失。
后被外宗暗桩利用,以讹传讹,专攻七星开脉法,这才发展成了那般局面。”
说起这个,道真有个问题一直没有想通,于是就问凌珑道:“宗内既有暗桩,为何要将七星开脉法在宗内传得尽皆知?”
至于说暗桩?剑宗弟子数以万计,有其他宗派的暗桩存在再正常不过了。
“同为玄门,功法借鉴也是常理,不必过于锱铢必较;再者,剑修功法不是他想修就能修得了的。”
说到底,这是一个气度问题!
每一个宗派都有自己的传承脉络,宗内的所有功法都是按着这个传承脉络伸展出去的。
七星开脉法内记七种开脉方法,对应着剑宗七脉,各脉弟子择其相应开脉法修行。
有选差了的,影响倒是不大,但是不在相应峰脉,后续功法接驳不上,那以后的路肯定就窄了。
因为开脉法之后还有铸基法、凝丹法、成婴法以及法相境的相应法门!
同宗之间都在防着,就更不用说外宗了!
所以从对待功法外泄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一个宗派的气度有多大。
还有一点,就算别人有本事凭这七星开脉法推演出合适他们的开脉法,或者其他什么法,时间上也是比剑宗迟了不是?
一步先,步步先,底蕴已成,想要追上来这点差距可就不容易喽。
想明白这点,道真心里服气了……
“贫道明白了,谢师姐为贫道解了此惑。”
“嗯,明白就好。”凌珑淡笑道,“齐国那处久等不得,你需尽早起程。”
“师姐且容贫道迟个三两日,贫道需待有消息传回善功院才好动作。”
齐国魔人作乱之事上报到剑宗时,善功院就已经发布了与之相关的宗门历练任务。宗内弟子会依据任务要求去收集、整合关于此事的许多情报。
道真需要这些情报。
凌珑想了想,就道:“好,只是迟了这三两日时间,诛除魔患的任务就没有你的事了。”
既然善功院张挂了任务,肯定会有其他弟子去接了这些任务的,不早早去,迟了可就没有了。
“贫道不差那点善功。”
上献了一篇开脉法,宗内奖给凌玄的善功可不是个小数目,凤栖峰上八名弟子,凌玄一个人的比另那七个加起来的都多!
凌珑听道真这样说了,就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两日后,从善功院拿到了基本情报,道真提着一壶佳酿就下了
山去。
…………
东华洲虽说是道玄剑宗一家独大,但还是有着不少中小门派的,只是这些中小门派都是依附于道玄剑宗而已。
洲中凡世有国十七,这十七个大小国度就是那些中小门派的管辖地。
一直以来,凡世中的妖魔鬼怪作乱,都是由这些中小门派首先出手对付的,只有在他们应付不了时,剑宗才会派人前去处理。
但是由于剑宗在东华洲积威太深,以至于世俗中多有供奉剑宗祖师爷的庙宇;供奉祖师爷的庙宇里没有自己人,这说不过去啊,所以剑宗门下弟子,至少有一半是散居在东华洲各处的祖师爷庙宇里的。
这是多么完美的情报网啊……
道真出了剑宗后,并没有直接前往齐国,而是去了与齐国相邻的庆国。
庆国是一个名叫皖沙派的管辖地界。
数年前,这个皖沙派在庆国边界上发现了一处福地,于是就派人将这处福地给占了。
只是皖沙派弟子行事不密,被齐国的盛齐宗追踪发现了这处福地。
本来,这处福地虽是在边界,却是在庆国国土上,盛齐宗就是发现了也没什么紧要的,他们是不能跨界来与皖沙派抢这个地方的。
可架不住皖沙派养了几个蠢货啊……
一见到盛齐宗的人亦发现了福地,这些人第一反应就是举起手中的屠刀!从而引起了这两宗派间的厮杀。
这事后来还是凌珑出面调和,这才得以化解开双方你死我活的仇恨的。
经过这样的一次仇恨后,按说两宗应该是各安本分,各扫门前雪才对;可这次齐国魔人作乱一事,竟然是皖沙派最先上报的!
事情出在盛齐宗地界,盛齐宗后知后觉也就罢了,在给剑宗的消息中,盛齐宗对魔人祸齐一事只字不提,却攻击皖沙派私养魔修,企图作乱东华!
这就有趣了……
于是道真离开剑宗后的第一站,就选定了这庆国都城--盛京城。
作为一国之都,盛京城内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有;但这都是些凡人,修士是很难进行了城的。
倒不是说这盛京城有多利害,能够阻止得了修士的脚步。而是由于这是一国都城,城中王气汇聚,修士在其中受王气克制,一身本事施展不出不说,就连体能都会被压制得连普通人都有不如!
只是眼下这盛京城不太平啊……
“……此城城中诸气混杂,正气不显,王气不盛,怕是要大厦将倾了啊。”
观气,对于一名修士而言,是心须要熟练掌握的一门技能。
道真站在盛京城外的一处山坡上,看着城中那诡谲的气象,心中难免惋惜了起来。
从城中气象来看,诸气混杂,此应是盛京城里出了什么大事,从而引来了诸多邪门歪道。
正气不显,说明这盛京城中已经是成了名利权欲场了。
至于王气不盛……
这应是说明庆国正处于国主年迈,权臣当道之时。
这种种气象表明,庆国宗氏不能长久了,国祚将亡矣。只是这凡间战火一起,倒霉的可就是万千百姓。
相比于盛京城乱成了一锅粥的气象,在盛京城外东边数百里外,却有一处地界仙气氤氲,气象成龙!
“这皖沙派倒是挺会享受的啊。”
认出那处就是皖沙派山门所在后,道真心里不爽快了!
你一个修行宗派,不老实呆在深山老林里修你们的道,跑到凡世中敛聚气运是什么道理?
“常言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暂不可妄下定论,贫道需入城一探究竟。”
宗庆厚是庆国主的堂侄孙,年仅十七就已经是长得风流倜傥、卓尔不凡。
盛京的勋贵弟子中,既能文能武,又品行端正的,首数这位王侄孙,故而宗庆厚在盛京城的少女群里拥有着非常高的名望。
只是这位王侄孙近段时间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就走起了霉运来。
先是在王上生辰宴上失仪,惹得王族长辈们对他口诛笔伐,接着又因去了一次青楼,被言官们玩命一样的往死里弹劾!
前些时候,又因为名中带了“庆”字而被权相铁抚平针对,被贬到了东城门这儿来,做了个小小的城门官……
这日,宗庆厚正在城门当班,忽然就见到一名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牵着头毛驴,踏着日光缓缓而来。
“这位公子请了,鄙人宗庆厚有礼了。”
“哎,官老爷客气了,不才甄道,乃是南边徐国人士;不才为学业而周游列国而来,身上钱粮已是所剩不多,很是抱歉,已经无有多余孝敬您了。”
换了一身一衣裳的道真,装出一副不耐与愤懑地对宗庆厚道。
“公子说笑了,庆国向来优待天下士子,岂有要公子孝敬之理?”
宗庆厚说着,就问道真:“此盛京城乃是我庆国都城,公子初来乍到,不知可需向导?”
“向导?却是需要的。”
“那便请公子稍等,鄙人……”
宗庆厚话未说完,道真却是眼中闪烁出一道光芒,将这宗庆厚给控制住了!
“不用另请向导了,就你吧。”
受了法术控制,宗庆厚非常顺从地带着道真就往城里去,留下一群吃瓜群众在城门那处面面相觑。
进了城,道真明显就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压迫着自己。
只是道真此时体内没有半点法力,这股压力除了让道真略感不适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不良影响了。
“王气哀落到了这种程度……”
感受着那压力,道真心中有了一个底。
作为修行人,肉身受到清灵气洗伐是无可避免的,所以体内有没有法力对于王气来说都是一样的,该受到的克制是一样都不会少的。
可现在道真虽说是感受到了压迫,但这压迫的程度,除了让心中有些许不快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影响了。
王气被挤压到这种程度,预示着宗氏王室对庆国已丧失了掌控;如无外力帮助,灭亡已成定局。
“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七分!看来庆国是时候需要疏犁一遍了。”
“待查明城中情况,就传迅宗门,让凌师姐遣人彻查庆国上下;必须要将企图祸乱一国苍生的黑手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