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文方与冯思远被处斩,郭远山也随着百姓们散去,这回他可安下了心来。
再说女囚牢中,詹铁花身负重伤,贺文举放她回家将养三月,而代替女狱吏之职的居然是燕飞,这是因为贺文举再也信不过任何一人,只有安排燕飞,这也是为了能及时得知吴子兰啥时回狱。
这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没隔一天吴子兰就回到了狱中,而燕天也没去问她为何不辞而走,只是每日来女囚牢巡视一圈,询问下有无要事就离开女囚牢,这样那些受伤不重的女狱卒也可休息休息。
而吴子兰这天内什么话也不说,见了人就低着头,打声招呼便走,这一日过的也快,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有女狱卒来换班,吴子兰也就换衣回家,她出了女囚牢,见今天没人问她那日之事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暗道:看来果然事情已过,我还是做好自己的事,什么也别问的好。
想到这她就觉得心石一落,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长出了口气,回到了自己家中,开了房门,五岁的女儿王雪儿蹦蹦跳跳跑到她身边喊道:“娘,你回来了,我肚子好饿。”
这时一位三十多岁男子从里屋走出,手里还端着盘菜,这男子正是吴子兰的丈夫王二宝,王二宝把菜放在了桌上,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呵呵上前解下了吴子兰腰间的佩刀,挂在了墙上,说道:“娘子,累了吧,饭做得了,快去洗洗,一会就开饭了。”
吴子兰看着自己全家人都安然无事,于是温然笑起,眼角闪过了泪花,她忙擦去泪珠,走到旁边的脸盆架旁,盆架上有盆净水,她抄起水净了净面,而后在手巾上擦了擦手,来到她女儿身旁蹲下,轻抚了下女儿的面庞,柔声道:“雪儿,今天你乖没乖啊。”
雪儿挺着小肚子,依在她身上道:“小雪当然乖的,今天我在爹的铺子里看了一天的门。”
吴子兰不由得婉笑而起,眼角又落下了泪来,她抱起雪儿说道:“雪儿真乖,来我们吃饭了。”,说着就将雪儿抱到了桌旁,放在了凳上,而后与王二宝一同盛来了饭菜,一家人坐在桌边,边吃着边聊起今日发生的事情,这真是其乐融融。
吃罢了饭,吴子兰收拾起碗筷,王二宝带着女儿玩了会儿,吴子兰也洗好了碗筷,于是二人给雪儿洗了脸,擦了脚,之后将雪儿抱上了床,哄她讲故事,没多久雪儿便沉沉睡去,夫妻俩也回到了屋中,双双入床。
这一睡定会是一觉到天明,可吴子兰却不然,她睡的香沉之时忽然一阵凄怨的声音幽幽传来:“吴~子~兰,吴~子~兰,阴阳路~无人伴,阴司门~鬼差凶,冤死魂~无处投,害~我~命~者~偿~命~来 ……”
吴子兰半梦半醒,闻听有声传来,虽没听清说的什么,可心中十分烦躁,一翻身,挥了挥手道:“大半夜的吵什么,还让人睡不让人睡。”,可她一转身又听那声音传来,她叽愣一下惊醒,突觉不对,自己身下无垫褥,身上无盖被,伸手往下一摸冷冰冰的,她叽愣一颤,再往旁摸,身边哪有什么人了,“啊!!!”她顿时魂惊天外,猛然坐起身来,往四周一瞧,这哪是自己的家,而是一条满是腾雾的大街。
这时那个凄怨的声音又从远处传来:“吴~子~兰,吴~子~兰,阴阳路~无人伴,阴司门~鬼差凶,冤死魂~无处投,害~我~命~者~偿~命~来 ……”
她听罢此声浑身汗毛炸起,连发根都寒栗而起,她猛转身望去,只见街头处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这两个人影一起一落,一跳一蹦朝她而来,每次跃起都有五六尺高,随着他们的跳动还有“哗啷、哗啷”的锁链声传来,再仔细一瞧这两人,他们头戴四尺长的尖帽,一个身穿白袍,一个身穿黑袍,二人肩上还各扛着招魂幡,她瞧着二位顿时魂惊胆破,七魄离体,愕愣在那儿,差点没了气。
这二位越蹦越近,而今晚的月色也格外的明亮,吴子兰借着月光终于瞧清,这白袍人头上的长帽写着“一见生财”,那黑袍人的长帽上写着“天下太平”,而且两人还吐着鲜红的长舌,长舌随着他们的起落飘然而摆,吴子兰见其如落冰窟,整个人都凉透了,心道这……这……这,这不是阴司的黑白无常吗?!
她双眼圆瞪,颤声声道:“你、你、你……你们是谁?!”
这二人一下奔到她身前,将舌头往她脸上一吐,哀声怨气道:“我~们~是~刚刚被斩头的马贵(马富),我们死的好~冤啊,阎王爷要我们来索害我们的人~!”,吴子兰一听此言“嗝儿”地声就仰面晕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子兰就觉自己的脸被冷水一激,她叽愣愣打了个寒颤又猛坐起了身,她刚一坐起就见自己身在一处大堂之上,这大堂四周鬼灯幽幽,两旁站立着十多名差人,也不知是这些差官本来就肤黑,还是因为这堂中灯火昏暗,吴子兰根本瞧不清这些差人长相,可她能依稀瞧见他们嘴里都拖着血红色的长舌,她又是一惊,差点再次晕倒,这时只听堂上“啪”地声惊堂木响,真如炸雷相仿,吴子兰吓的险些蹦起,她忙往堂上一瞧,只见堂上威坐着一位大人,可还是瞧不清这大人样貌,只觉的他肩耸到耳,大胡垂胸,她不由惊叫而起:“你是谁!?”
只听这大人“哇呀呀”一声怪叫,那真扎人双耳,使人毛骨悚然,这大人叫罢道:“堂下之人休要吵嚷,本王乃十殿阎罗。”
吴子兰听罢吓的面无血色,煞白如纸,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此刻只见这阎罗王又一拍惊堂木道:“堂下所跪之人可是女狱卒吴子兰。”
吴子兰吓的半天才缓上劲,颤巍巍道:“是~,小~小~小人正是狱~狱~狱卒吴子兰。”
阎罗王道:“吴子兰,你可知为何把你锁来地府。”
吴子兰颤栗着赶忙跪趴在地,头也不敢抬,说道:“小~,小人不知。”
只听阎罗王一声喝起:“你不知,本王来告诉你,你抬起头来瞧,可认得此二人。”
这时的吴子兰哪敢不从,忙微抬起头往旁一瞧,也不知何时自己身旁多出了两人,这二人一位身穿黑袍,一位身穿白袍,她一瞧就认出是刚刚来抓自己的二鬼,她吓得忙趴跪在地道:“小人不认得。”
那阎王爷道:“你果真不认识。”
“真不认识。”
“你再抬头仔细瞧。”
吴子兰心是一惊,也不敢违命,忙偏头细瞧,只见这二人,穿黑袍的脑袋有些大,穿白袍的有些书生气,二人是双眼直勾勾望着前方,脸色阴沉,她赶忙又趴在地,带着哭腔道:“小人真的不知,还请大王明见。”
只听阎王爷冷哼一声道:“哼,既然你不知,本王就来告诉你,他二人是刚被斩首的新鬼马富与马贵,他们来到地府就将你给告下,说是你冤枉他俩,将其害死,可有此事?!”
吴子兰听言心是一颤,忙就哭喊而起道:“大王,小人冤枉啊,不是我想害的他俩,而是有人相逼,请大王明见。”
只听阎罗王一拍惊堂木道:“事情本王已知晓,你快从实招来,如若不说实话本王就要割你的舌,叉你下油锅。”
吴子兰此时早就吓尿了裤,也不必用刑,立刻就道出了实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