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海神色深沉的看了看窦章宴的方向。
就对村长点了点头,“既然他们要走,我们窦家也不养闲人,让他们走。”
看到窦海同意,村长也就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决定了吧,我宣布,从今日起,楚瑜丫头和章宴今日起,就独立门户了。”
待村长说完,楚瑜心中涌起喜悦,她看着不远处的窦章宴嫣然一笑,眼中的流光让窦章宴有些失神,他随即也装作懵懂孩童一般,憨憨地对她笑着。
“你们要分家,村里也没有合适的屋子,不知道村里西南边有一个破草房,若是你们俩不嫌弃,就暂时住那里吧,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出来了。”村长语重心长地说着。
但楚瑜丝毫没有犹豫,一口应下,毕竟有房子她就已经很满足了,没有太大的奢求了。
“那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这么定了,窦氏你们也别太为难他们两个孩子。”说完,村长便起身离开,楚瑜上前搀扶着送他走了几段路。
窦许氏仍然不甘心地嘟嘟囔囔着,“这下谁来给我做事,小贱蹄子倒是想的挺好,翅膀硬了就想远走高飞了,当心饿死!”
而刚刚回来的楚瑜对这话如同耳旁风一般,完全不放在心上,一边哼着小调,一边牵着窦章宴的手往家中走。
在路上无人的时候,楚瑜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窦章宴说道,“这下分了家,日子就会一天一天得好起来了。”
说这话时,她纯净的眸子里尽是光彩,窦章宴有些愣神,下一秒也在她看不见的视角温柔地笑了起来,仿佛好日子已经迈着莲步,向他们款款走来。
回到窦家,楚瑜打算把她和窦章宴简易的生活用品收拾收拾,都带到新家去,可偏偏有人不想让她如意。
见楚瑜正在收拾东西,窦许氏连忙走过去,伸出全是茧子的手一把打掉楚瑜手上的东西,“干什么干什么?小贱蹄子,我可跟你说好了,这些都是窦家的东西,你一个也别想带走!”
说完,便气势汹汹地护住身后的东西,做出一副狗护食的模样,而窦天睿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了动静,也跑过来,学他娘的样子,将那些东西护在身后。
而楚瑜看着二人凶神恶煞地挡在她前面,她只觉得二人真是可怜,这点破烂,也要护得跟什么宝贝似的,于是也不争不抢,只是用一种怜悯加不屑的眼神看着二人。
窦许氏虽然个头比楚瑜高些,但看到她的眼神,仿佛她才是比自己高几个个头,正在俯视自己,尤其是她那种怜悯的眼神,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小贱蹄子,别摆出那副恶心人的德行,没了窦家,你们就等着饿死吧!”窦许氏恶毒笑着说道,一旁的窦天睿也作出他娘的那副样子,大声嚷嚷道,“小贱蹄子和傻子就等着饿死吧!”
楚瑜抱着手,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窦家这个吸血鬼,她与窦章宴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她本来想拿点生活用品就走,没想到这恶毒母子竟然扣到这种地步。
“不让我拿这些破烂也行,我拿点简单吃食我就走。”楚瑜淡淡地说着,一边吹了吹指甲,仔细地看着如削葱般的指尖,感叹这样的手不用来做菜,居然用来做农活粗活,真是可惜了。
“不行!家里粮食我们自己都不够吃,小贱蹄子和傻子吃了也是浪费!”窦许氏恶狠狠地说着,不肯退半步。
而门外不远处的窦海看到这一幕,也是不闻不问默默走开,他不愿意去参和这些事情,但是也不会对他们有多好。
见公公如此,楚瑜也早就料到,“粮食家里也不少,最近家里还有四缸小米,几棒子玉米,要是不给我们,传到村里人的耳朵里,他们也不知道会怎么说窦家呢,是虐待童养媳还是虐待儿子,那我就不知道了。”
对于窦家抠门的态度,她虽然心中有气,但是也不想再与窦家有过多的纠缠,于是自己去厨房拿了几斤小米和玉米,带着窦章宴,毫无留念地走出家门。
而就在她与窦家斗智斗勇的模样,都被窦章宴看在眼里,他原本在外人面前做出一副懵懂孩童的模样,在此刻却消失殆尽,深如一汪深潭的眸子里,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复杂。
但当楚瑜看他的时候,他又恢复了痴傻的天真模样,只是乖巧地跟着她后面,一言不发。
窦许氏看着楚瑜手上几袋粮食,心里仿佛在滴血,但是碍于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也不敢拦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瑜一手拿着粮食,一手牵着窦章宴渐行渐远。
离开窦家的,二人手牵手一路来到了村长分给他们那栋破草屋前,看着眼前的景象,楚瑜只觉得头大。
草屋摇摇欲坠,屋顶上敷衍地盖着几片茅草滥竽充数,墙体已经破烂不堪,门也烂得只剩了半截,就算是用猪圈,猪半夜也要跳出来不住。
这下楚瑜终于理解村长那怜悯的眼神了,她一边绕着草房走了一圈,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怎么修缮这草屋。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弄些补屋顶的东西来。”说完,楚瑜就转身奔向离草屋不远处的小山上,那里有不少枝叶,可以修补屋顶。
而窦章宴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情感在涌动,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那种让人安心的情绪,顿时笼罩住了他的心头。
在太阳还没有下山前,窦章宴便看着一只娇小的身影背着几乎与自己一样高的枝叶,往这边缓缓移动。
他连忙跟了过去,想要帮她分担一些 又怕她看出破绽,只好假装孩童一般,嚷嚷着,“我也要背,我也要背。”
楚瑜瞧见他这般,以为他是觉得好玩,自己又已经背不动,便分了些枝叶放在他怀里,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乖,帮我放到家门口。”
他抱住那些枝叶,这些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枝条还是在楚瑜背上,借着暮色,他瞧见她进山徒手扳枝叶的点点伤痕,宛如一根细针,在他心头一下一下地戳着。
而楚瑜望着他神色不对,以为他离开熟悉的家而感到害怕以及对未来的惆怅,心里泛起心疼,对他温言细语地说道,“你别不高兴,虽然这个屋子破破烂烂,但至少我们有一个家了,而且我们有信心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
说完,便伸出满是伤痕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窦章宴的手,眉眼弯弯里尽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