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翻看着手中的被褥,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皂角味道,顿时心生感激,没想到宋怀初也是个实诚孩子 把这么好的被褥给了她,恩情她记住了,来日再还这份人情。
回到破烂的草房,窦章宴还是像她离开那般乖巧地坐在稻草上面,屋里昏暗没有点灯,楚瑜摸索着点了只蜡烛,瞧见他正看着她,便像邀功似的,将被褥都抱过去,放他怀中。
“你摸摸,可软乎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用睡在稻草上啦。”她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有些炫耀的模样像极了孩童,可她说年纪也只不过十几岁,也是豆蔻年华的年纪。
摸着手中的被褥,窦章宴一眼认出这么好的被褥绝对不是他们家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身上没有钱,村中也没有几个人肯这样大方施舍,他想问却怕露出破绽。
楚瑜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眯眯地捧着他的脸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你都乖乖坐在这里等我吗?”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楚瑜又将手背覆上他光洁的额头,“嗯,不烫了,看来是退烧了,那碗小米作用还蛮大的,你等一下喔,我来给你铺床,我们有被褥喽!”
她高兴地哼着小调,调子是窦章宴从来没有听过的,但他觉得格外好听,只见她将那被褥熟练地铺开,又压实了之后再将被子铺上,她手上一边忙活着,一边招呼着窦章宴坐过来,“你快点坐过来,试试舒不舒服?”
窦章宴像懵懂孩童一般点了点头,乖巧地坐了上去,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也坐你也坐。”
“好好好。”楚瑜清澈的杏眼弯弯,像夜空中的月牙,窦章宴越发喜欢楚瑜的笑容了,是那样让人感觉安心。
二人就盘坐在软乎的被褥上,一边对视一边笑着,楚瑜虽然觉得很傻,但是却有一种家的安心感。
而窦章宴还是疑惑于被褥的来源,于是假装摸了摸被褥问道,“软软的,你哪里来的?”
虽然窦章宴已经努力做出不谙世事的孩童模样,但是这句话仍旧引起了楚瑜的疑惑,她没有立刻说明来源,而是凑近他,盯着他清澈见底的眸子,盯了他许久,这才说道。
“是隔壁的邻居的儿子宋怀初,他看我在草地里捡衣服可怜,就好心把被褥给了我,怎么啦?”她实话实说,又反问于他。
因为刚才窦章宴问的这个问题 并不像是痴傻孩子能问出来的,楚瑜正在对他痴傻的模样产生怀疑。
窦章宴听到被褥来源,放心下来,却差点被楚瑜识破,只好拉着她的手,装疯卖傻地说道,“软软,想睡觉觉。”
说完,他便依偎着楚瑜,楚瑜看他这样也不想作假,于是安慰自己也许是这两天神经高度紧张,忙出了幻觉,便没有追问下去。
看着依偎在她怀里的窦章宴,满脸都是孩童般的天真,一双丹凤眼天真无邪地瞧着她 她又不免心生怜惜,这么好的一副皮囊,竟然心窍不明,可惜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忙了一天的楚瑜腰酸背痛,躺在柔软的被褥上,困意随即袭来,没过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听见身边的人儿传来均匀的呼吸,窦章宴在黑暗中睁开双眼,小心翼翼地转身怕惊扰到她的美梦。
稀疏的月光从门缝间穿过,照在楚瑜绝色的脸庞上,窦章宴看了只觉得呼吸一滞,细长的睫毛落在眼底一片阴影,而娇艳欲滴的红唇此刻更加诱人,他不禁有些呼吸急促起来,连忙别开脸不去看她。
楚瑜把他当做弟弟养着,却不知道自己也是个正常男人,等到她知道自己是个正常人时,不知她会做何反应,他又期待又有些害怕,不知道她会不会怪罪与他。
第二日清晨,窗外的鸟鸣吵醒了楚瑜,她悠悠地醒来,转身便看见熟睡在身旁的窦章宴,他清秀温润的侧颜百看不厌,楚瑜迷恋地看了一会儿就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了。
他们房子的旁边有一块无人认领的荒地,开垦出来说不定能种些吃食,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身上充满了干劲,于是拿了简单的农具,就往荒地跑去。
而床上的窦章宴没过多久也醒了过来,他伸手摸了摸床边,只摸到了留有余温的被褥,他睁开眼,发现屋里只有他一人,心中顿时慌乱无比,胡乱地穿了鞋,就打开门想要寻找她。
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不远处的楚瑜,正在弯着腰奋力地拔草,她想要把这荒地开垦出来,看见她的身影,窦章宴心里安心了许多。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把门轻轻带上,来到了楚瑜旁边,一声不吭地开始拔草,而楚瑜忙活了许久,直起腰来捶捶酸痛的胳膊,这才发现旁边也有一个努力的身影。
她惊呼道,“你怎么醒啦?还来这里了,是来帮我的嘛?”她语气里除了温柔还有几分惊喜,而窦章宴也抬头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来帮她的。
“真乖,我跟你说喔,等我们种了东西下来,每天我都给你做好吃的 你再也不会饿着了。”她擦了擦脏手,在他头顶摸了摸,仿佛现在这个动作已经成了习惯。
而窦章宴心里一暖,拔草更加努力了些,看到他这个模样。
楚瑜觉得未来的日子应该很有盼头,心中莫名的情感涌出,温暖的情绪爬上心头,对于窦章宴,她认为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互相依偎的亲人,以后会一直互帮互助地走过艰难的日子,苦尽甘来。
想着想着,她便越发有劲,二人也不在说话,辛勤地劳动着,一个上午过后,荒地便是另一番景象,楚瑜内心仿佛开出了小小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