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窦章宴欲言又止,终究是将请柬塞进了袖子里头。
火云阁里头,那受伤的小厮抱着手臂哭天喊地着,仿佛是什么要了命的伤口,但瞧过去,他胳膊上也就一个烫伤的红斑。
听到哭喊声的宋怀初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看见小厮这架势,就晓得他不是正常的食客,定是有什么事情。
他半蹲下来,查看了小厮的伤口,对着一旁的伙计问道,“怎么回事?”
那烫伤他的伙计战战兢兢地说道,“掌柜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喊我过来添汤,我添汤的时候,他突然就把手伸过来了……”
还没有等伙计说完,那小厮就抢话说道,“哪里是什么我伸过来的,分明是那将汤汁淋在我手上的,哎呦,疼死我了。”
这下,宋怀初算是明白了,这小厮就是过来闹事的,他们的伙计练习动作都这么多次了,怎么可能将汤汁淋在他的手臂上头。
“去叫大夫来。”宋怀初不紧不慢地说道,又对着小厮说道,“客官,等会大夫就来了。”
跟着大夫一起进门的,是一脸焦急的楚瑜,宋怀初赶忙迎了上去,伙计则引着大夫来到了小厮面前处理着伤口。
“客官怎么样了?”楚瑜关心地说道,宋怀初安慰着说道,“没事,就是烫到了一点皮,看,大夫就涂了草药就好了,不用担心。”
“那就好,吓死我了。”她拍了拍狂跳的胸口,但等这里还没有和平三秒,一群人就冲进来,气势汹汹地进门,对着伙计毫不客气地辱骂着。
楚瑜迎了上去,“诸位这是?”她有些困惑地问道。
一个老婆子凶神恶煞地说道,“我都儿子在你们这里受伤了,我过来看看你们把我儿子伤成什么样了?”
虽然语气不善,但是楚瑜知道自己理亏,赶忙说道,“他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红了一块。”
然而那老婆子丝毫不听,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厮就说道,“哎呦我苦命的儿子,吃个饭还被那无良商家给害惨了。”
那哭声震天动地,宋怀初皱了皱眉头,正要上前说什么,被楚瑜拦了下来,她低声说道,“咱们理亏,忍忍就好了。”
宋怀初愣了愣,正要说是那小厮故意闹事的。“可是……”
“你们必须赔钱!”那老婆子突然对着二人说道,伸出干枯苍老的手,明晃晃地讹钱,宋怀初冷笑一声,果然是讹钱的。
但不明所以的楚瑜立马就掏出了钱袋,拿出了十两银子,正要放到那老婆子手里,那老婆子眼里闪过一丝喜悦,没想到真的碰上了人傻钱多的。
就在银子即将碰到那老婆子手中的时候,宋怀初一把抢了过来,楚瑜与老婆子都懵住了,“怀初,你这是干什么?”
“他们是讹钱的,不要给他们银子,请个大夫给他瞧瞧都是仁慈的了,还想要钱?”宋怀初怒视着那老婆子说道。
老婆子有些心虚,堪堪地转过头去不说话,楚瑜虽然不明白,但也知道这其中又蹊跷,“怀初你跟我说说,这怎么回事?”
“那家伙分明就是在店外烫到了之后,倒咱们店里,污蔑咱们的伙计,顺势讹钱,他那伤口根本不是刚刚烫的,不信就问问大夫。”宋怀初解释着。
大夫也起身说道,“确实是两个时辰前烫的了,红肿都快消了,还大呼小叫呢。”
这下事情是水落石出了,楚瑜盯着闹事的几个人,还有那个躺在地上仍然大呼小叫的小厮,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与狠厉,他们要闹,她就奉陪到底。
“小喜子,报官,告诉衙门,火云阁里头,有人故意讹诈。”楚瑜不想跟这种人将道理,她直接报官便是。
听到报官二字,那老婆子明显慌了,“报,报什么官,你们这叫恶人先告状!”那老婆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明显底气不足。
“恶人先告状?我看你们是反咬一口吧?”宋怀初气愤地说道,楚瑜冷静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与这种人废话,咱们就等着衙门上来拿人就是了。”
听到这话,宋怀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小厮,便不再说话。
“你这是恶毒!我都烫成这样了,你还说什么报官,说我们是恶人先告状,良心何在啊?!”那小厮并不惧怕楚瑜报官,反倒是往她身上泼着脏水,“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但楚瑜翻了翻白眼,没理会他,转身去帮着伙计们招呼客人。
在宁候府的大门前,窦章宴与娄言明站在前头,窦章宴摸出请帖,娄言明忍不住问道,“真要去这鸿门宴?”
“不然怎么办?宁候府与将军府交情不错,若是我一直拒绝,该说我清高自傲了,咱们的队伍刚刚有起色,不能这么毁了。”窦章宴淡淡地说道,看着那大红色的请帖,皱了皱眉头。
“行,那将军您进去吧。”娄言明站好了,对着窦章宴说道。
“你在外头接应我,如果我到了夜里还没有出来,就进去找我。”窦章宴对着娄言明严肃地叮嘱着,娄言明赶忙点了点头,“好,我一定紧紧地盯着。”
“我进去了。”窦章宴摆了摆手,走进了候府,慕容远早就在大厅里头等着他了,看见他一来,眸子一亮,热情地走过来说道,“哎呀,真是把大公子请来了。”
“侯爷客气了。”窦章宴不卑不亢地说道,慕容远看着他的模样,感叹着若是要真能成着婚事也是极好的。
“咱们去用膳喝酒吧,我今天可是把好酒都拿出来了,不醉不归。”慕容远大笑着说道,带着窦章宴就去用膳了。
瞧着桌子上头的美酒,窦章宴暗暗想到,这慕容远还真是下了血本,这么好的酒都拿出来了。
用膳时,慕容远一直拿着各种理由灌酒给窦章宴,窦章宴提防着,随后喝了好几杯之后,他便假装醉酒,倒在了桌子上头,慕容远脸上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