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云安叽叽咕咕的抱怨,“才叫你一声叔母,你这么快就把叔母的架子端起来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啊!”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你开蔚子迟的玩笑,让他知道了,饶不了你。”
蔚云安的脸皮很神奇,可厚可薄,这会儿对着蔚燃自然要脸皮厚才能求得原谅,她便索性接手了金禾的差事,一边帮蔚燃把头发放下来,一边跟蔚燃拉拉扯扯的开玩笑。
蔚燃寝宫外,镜前窗口的方向,不远处的宫门外,日暮黄昏的光晕下,站着一个人,影子被拽的很长,他在这儿站了许久,从她回来的时候就站在这儿了,里面吵吵笑笑的声音飘进耳朵里,搅的人新湖难安。
后面跟上来一个人,在他肩膀上拍一下,叹气,“回吧。”
“嗯。”宋知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这样也挺好的,对吧。”
赵廷钰伤口还没完全好,这会儿隐隐作痛,看着他这样,不止伤口,好像身体的其他地方也跟着疼起来。
“不是你的再看也不会是你的,你不是有柳小姐了吗?虽然身世比不上公主,可其他地方不比公主差。”
皇帝在前面喝醉了,人也散的七七八八,可总有些藏着心事的人,喝醉了酒不肯走,溜达到后宫来。
宋知是一个,赵廷钰是一个,蔚子迟是最后一个。
少年人,即便是躬腰塌背,兴致缺缺,可身上那股子朝气,永远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比不了的。
倒不是说蔚子迟年纪多大,就是他自己心里头不平衡,跟宋知和赵廷钰比起来,太过老成持重,怕蔚燃今后跟自己在一起会觉得沉闷。
“世子跟宋少爷在这儿干什么呢?”
男人的醋劲儿上来了不像女人那样撒泼打诨,尤其是蔚子迟这样的男人,早就习惯了收敛锋芒,不管什么时候都绝不轻易的同人脸红争吵,这就是成熟男人身上独有的气质,稳重,但光身上气势也足够叫人胆寒。
宋知下意识想走,因为聚德自己心虚,毕竟自己现在在看的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他饱读圣贤书,自然知道这样有失磊落,看见蔚子迟的那一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廷钰还算镇定,拉住宋知的袖子,仰着头跟蔚子迟对视,“出来透透气,无意间溜达过来的,见这边花开正好,便多停了一阵,将军呢?怎么也过来了?”
蔚子迟负手而立,慢道,“跟世子一样,觉得公主寝宫外的花开正好,所以过来瞧瞧。”
这话里的讽刺谁都能听出来,宋知脸上慢慢红起来,赵廷钰面子上也不大挂得住了。
“那将军就慢慢欣赏吧,我们先走一步。”
赵廷钰拉走了宋知,从蔚子迟面前经过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眼,赵廷钰心里一顿,脚下加快,几乎是落荒而逃。
蔚燃坐在镜前,微微一侧身子,看见日暮西沉,火红色云下站着的蔚子迟,心中忽然平静下来,两人远远对视一眼,各自心安。